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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年前一位宁海诗人孤山邂梅
王灵恩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4-04-28 09:51

  孤山之名气,名在它自古便有杭城“赏梅三大胜地之首”之誉;孤山之盛名,因有一个令人向往的文人墨客雅集之所;孤山之所以能称道,更有一个北宋隐逸诗人林和靖生前隐于此植梅放鹤,遗下流传千年梅妻鹤子的美丽故事。因此,杭州身处重湖之间的孤山,在中国历代文人心目中享有特殊的地位。孤山不孤,它积攒了足够厚重的历史人文,虽历经千年沧桑,但仍不时回传着士人骚客的吟唱。

  名山需要历史的滋养,诗人需要情绪的撩拨。86年前的一个明媚春日,旅次省垣杭城的宁海前童人童岳川,邀约几位原浙军中的好友,决定了一次难忘的探拜,一偿夙愿。尽管他们在杭州已客居多年,或因早年军务繁忙,战事频仍,没有一份好心情去繁华照眼。而今,战事停歇,天下太平,这拨文人终于择日结伴而行,登临了杭城之孤山。

  一个小小的孤山,承载了多少美丽的故事传说,也刻留着几多心神摇曵的遗韵旧踪。太多的人文积淀和历史印记,让他们似乎觉得只能用“遍游”,才能形容他们对孤山各处胜景名迹的渴望心理,尽管有些奢侈。这批平日里惯于舞文弄墨的军中文友们,首个遥拜地还是选择凭吊了光复会浙江首领、辛亥先驱秋瑾塑像,他们当中有些就是当年的光复会会员或同盟会会员,他们用深情的目光吊拜了鉴湖女侠的英姿,欣慰的是秋先辈忠骨早已与青山同在,尽管她未能看到革命的成功,但此刻,大家的心目中早已把这位先驱女杰,化身为孤山上那株最为娇艳而不失孤傲的梅树之王。不过此时的他们,也只能无尽地叹惜着,敬仰渴慕之情油然而生。

  墨客雅集之地西泠印社,更是文人向往的圣地。清亮的山色中,茂林密荫掩映下的印社,虽略显陋旧,但不失一种静谧之态,罩上一种神秘与神圣,让人怦然心动。过往之处,仿佛让人呼吸着的每一缕,都是墨香雅韵,使人欲罢不能。他们细细品味摆在印社里的每件藏品,轻轻地,虔诚而谦卑,像是怕要惊醒了早已沉睡的大师们。丁仁、吴昌硕等早期创办人的办社事迹早已耳熟能详,而今,亲眼看到展中精品,那是何等的美妙可意。

  西湖赏春,是江南士人的一桩雅事。而孤山赏梅,更不失为经典之经典。梅花,素有春天的“花引子”之称,一花引得百花开,孤山梅花有其特殊的意趣。由于孤山孤绝西湖,四周湖光潋滟,碧波环绕,而此时,正值处在孤山沿湖地带之梅花刚初放时节,白梅胜雪,烂漫无比;宫粉绿萼,竞相吐艳。那各色梅花开成一片,惊现于路边,怎不让人赏心悦目。

  孤山咏梅,久唱不衰。中唐诗人杭州刺史白居易,在他的一首诗,就有“三年闲闷在余杭,曾为梅花醉几场;伍相庙边繁似雪,孤山园里丽如妆”的诗句。而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几句,已成千古咏梅绝唱。诗人邂梅,梅对诗人,那真是人与梅都对上眼的事,犹情人之邂逅,那是何等畅美的时刻,何况是诗人的童岳川。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奇妙的邂逅。他与孤山白梅的这次“亲密接触”,也为我们留下了这首难得的咏梅诗,尽管时间已走过了八十余载,但童岳川这首作于1928年立春的《戉辰立春后八日乘兴登孤山白梅初放感赋》诗,至今让人回味、着迷。他把我们引入到这样一个梅花世界的意境里。诗云:

  亭亭倩影曲池边,小谪尘寰尚欲仙;

  五彩兼施谁可受,群芳都让若居先;

  敢将玉质随娇艳,儘有冰心秉塞渊;

  本是多情偏冷浅,得无相赏有因缘。

  显然,童岳川将孤山梅花与林和靖紧系在一起。相传孤山梅花始盛于中唐,有梅株遗传至北宋,林逋生前隐于孤山,植梅放鹤于此,始有诗人“梅妻鹤子”之说。诗中所营造的踏春赏梅,仿佛有种人飘进了梅花丛中的缘分之感,而此缘也因孤山有林逋和靖先生的存在,显得有故事味和魅力感。那山、那人、那事、那梅,足以串连成一个孤山特有的历史意趣和人文场景,若以此为发端,便会把这种孤傲放大到极至,向四周弥散开来。

  梅花,是文人的最爱。它那历经风霜寒雪也都难以销蚀的秉性,令诗人着迷;当看到这一丛丛铁骨生春,不觉泛起内心深处的丝丝微澜。暗香浮动,俏丽可人。文人如此偏爱梅花,在于梅花之有品有骨,有质有感,文人自然常拿它来自况自品,展现传统文人的一贯审美情趣。冰心玉洁,独傲群芳,孤高自好,超凡脱俗,非常契合中国文人追求高洁崇尚气节的情结。童岳川在诗歌中所营造诗意孤山的梅花形象,或多或少将蕴藉在历代文人心底里那种向往至真至纯的心境表露无遗。所以,寻觅林逋先生的遗踪旧事,喜爱上孤山赏梅花,给自己找一个追问的理由,是文人们极愿意做的一件事,尚且是诗人的童岳川呢。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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