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谷历险
宁波如意公司 发布时间:2015年11月03日 16:53:42
人生有限,岁月无情。近年来,我一次次随国家领导人出访国外,在72岁的古稀之年,我又随宁波贸促会代表团出访万里之外的马达加斯加、纳米比亚二个非洲国家,究竟目的是什么?
我始终觉得人生活在世上本是一场苦旅。当了商人之后,又觉得人生是商旅。我在苦苦旅行中经商,在经商中接受大自然的灵气,启发办企业经商的灵感,在彼岸听取高端的对话中,发现商机;在竞争中如何把握商机,让企业立于不败之地。这叫亦商亦旅,商旅结合,行万里路,读万卷立体的新书,让自己活得更加丰富多彩。此时又觉得人生是一场甜蜜的旅游。
不要把年龄当做旅行的绊脚石,也不要把自己当做年轻人一样,勇往直前,这是出访非洲国家前的一点想法。
宁波代表团在与马达加斯加华人华侨代表座谈并游览后,即赴纳米比亚国家出访,最后几天便是游览该国家沙漠景区。十月廿八日夜,让我们住在纳米比亚月亮湾半山房处,名字十分雅,可地势十分险恶,寸草不生的半山腰上,住进“悬挂”在半山腰上的“悬棺”内。我一夜未睡好,夜里噩梦不断,醒来后还是心有余悸:这可不是人住的地方,总觉有种不祥之感。导游要我们凌晨四时起床,去参观红沙漠景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朦朦胧胧中,听到月亮湾半山腰下有女人叫醒起床的声音,那说话与笑声很亲切,是我们宁海县人大副主任赵秀萍女士,在这荒山僻野中,我紧张孤寂的心情中能听到熟悉的女人声音,多么温馨和高兴啊。这是一般人感受不到的亲切和安全感。我一骨碌下床,见窗外一片漆黑,打开微弱的手电筒,寻找洗脸地方,屋内漆黑一遍,连床边的写字台也是黑的,唯有脸盆是白色的瓷砖,而毛巾也是黑的。我干脆不洗刷,用自带的干毛巾擦一下脸,提着手灯,打开门准备下山,在打开挂钩,开门的一刹那,我的魂被吓得七窍生烟,一位高大的黑人朋友一声不吭,立在门口,他见我开了门,便为我提行李,我瞧他的脸就只能看见2个发亮的眼睛,在这一片漆黑之下,突然面见黑人,真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惊得后退三步。黑人朋友出自好心,不到时间不进门,他是来帮我把行李背下山的,我是心中又怨又谢,给了他50欧元小费以表谢意。这一夜惊恐,是人生多少年都没有经历过的恐惧。
我们住的黑黑房子,门窗没有锁,也没有插销,四面通风,周围没有任何住房,单体住房悬空在月亮湾漆黑的半山腰上,黑夜,风敲着窗的沙沙声,门被风推进推出的响声,真的分不清是悬空阁楼楼梯喀吱喀吱的响声,还是人是鬼是野兽来了,真的听不清。总之风和建筑物在制造恐怖的声音,让我仿佛回到八岁时,随父亲到家乡西林村一个山凹里防野猪偷食番薯的惊恐经历。我那时还未上学,父亲勤劳,做泥水工回来,在西林山凹里叫小麦坑的地方开垦了一块番薯地。番薯长上后,野猪要来偷食,所以父亲晚上做泥水工回来总要带我一道,夜里就住在番薯地里搭起的草棚内。晚上睡醒,高喊几声赶跑野猪,用毛竹劈开,然后敲几下,吓一吓野猪,不让进番薯地。我记得每天晚上,我们父子打着油柴灯,路过一片坟地,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父亲年轻时也胆小,夜里他叫我一起去离家三里外的地里去赶野猪,也是为壮壮胆。可人生已过去六十余年,又在今天重演了惊恐的经历,我深感此次非洲之行是人生一段难忘的苦旅。
凌晨代表团全部在漆黑的夜空中,重聚在月亮湾半山房,等待小车把我们送到山下,再坐大巴士去旅游,大家都讲了一夜恐怖。我真的心中瞧不起自己,还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呢!蒙古有句谚语说:真正的男子汉是晚上骑在女人的胸脯上,白天骑在马背上,做一个人生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人。
大巴斯上导游小佟,讲红沙漠是世界上少有的风景,尤其是过了红沙漠去看“死亡谷”的风光,但时间不能太晚,晚了太阳正照,天气太热,只能早去。当车上人听到去“死亡谷”三个字,有人说:“我们还想活呢,干什么去死!”
此时,我在想,去“死亡谷”这是多么不吉利的话。干什么要去“死亡谷”?但我得随团行走,不能单独行动。在这广阔无垠,天与地相接,疏草与红沙相伴的大沙漠上,如果我走散了,哪里去找人啊。心中想:我这么一把年纪,去“死亡谷”合适吗,我也还想活也。左右为难,万全之计是到了“死亡谷”边缘,不要去找死!我可以再回来,这不是不去“死亡谷”了吗?我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去这不祥之地的问题。这时,我听到佟导游正在介绍红沙漠奇观,此处沙漠是红的,而且红沙漠地上的草同别处沙漠长得也不一样,她叫我们看车窗外的红沙漠:草长得不高,但非常有序的排列着,一个个大圆圈,每个大圆圈面积相当于可15人聚餐的大圆桌那么大。圆圈内却寸草不生。当人们发现这个奇迹后,科学家就相继到此考察,那为什么这圆圈内寸草不生?科学家把中间的土铲去种植,结果种什么长什么,同普通的土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这圆圈内土不长植物呢?是否这圆圈底下有矿产,如水银、白银等有放射性元素的物质在地底下?于是拿来钻探机进行底下二十几米钻探,化验结果,底下没有特殊矿物质元素的影响。至今科学家们都得不出一个结论。在这广阔的红沙漠地上一圈又一圈为什么不长草的原因,于是就下了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称这是红沙漠上的“怪圈”。
我们从车窗往红沙漠上望去,沙山成堆,,沙漠成片,而“怪圈”有序,像是红沙漠上的一幅幅画。红沙山上是不长任何枯草树木,全是红色沙堆起来的,沙山下是稀稀疏疏的枯草,这里一年只下2次雨,是长不了绿树绿草的。车开了近两个小时,导游介绍说,现已进入通往“死亡谷”的红沙通道,在“死亡谷”也是能见到一些合抱大的绿树,星星点点在沙谷的周围。导游说,在“死亡谷”的树有三千年不生,三千年不长,死了三千年不烂的传说。并告诉我们这里有世界上最高的沙漠达325米,她还告诫我们这里的红沙,你们一粒也拿不走,如被发现,海关要扣留的,这红沙已有8000年的历史了。这是一块被世界遗产保留下的神圣红沙,每一粒沙都是这里的宝贝。。
我在车上想:我们干什么去死亡谷呢,红沙漠有8000年的历史,这是学者研究的结果,谁也搞不清究竟是八千年还是一亿年,这不用初旅者去追问它,历史掩埋了荒凉的古道,我们不要去追问它过去的历史和将来的存在,但不管有人存在还是没有人存在,红沙漠肯定存在;人类到红沙漠的一刹那感觉无比壮观,红沙漠却不知人类又是谁到过这里。人类是极其渺小的,而大自然的存在却是无限壮观。
正在胡思乱想间,大巴士停下。大家下车向325米的红沙漠高山步行,再从沙山上翻下去参观“死亡谷”。
停车场设在红沙滩上,停满了世界各地到此游览的车辆,旅游者有白皮肤、黑皮肤,也有黄皮肤的中国人。我遥望325米高的红沙山上,到处爬满了游人,在强烈的光照下,红沙山显得格外红艳壮美,而那些爬沙山的游人,散满了红沙山顶。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落叶的枯木,一株株竖在沙山上摇摇晃晃,我不想进入死亡谷,便跟在代表团后面走了一段,觉得很累,细想:一个人步行旅游,有三累,一是爬山累,二是下海去走在海涂泥一脚深一脚浅步行累,三是走在沙漠上累,双脚虽不像走海涂泥陷得很深,但走起来也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很累。我本不想去“死亡谷”,又感到走沙山累,干脆折回原地,回到停车场休息,等代表团的人都回来,再一起上车回去。
在回停车场的沙谷上,我见到一根不足30公分长的未腐烂的乌黑的木头,便想起它有三千年不烂的历史啊!于是拾起想带回公司作为一个纪念。当这段坚硬的木头拿在手中,我马上又想起导游讲过,“死亡谷”的一粒沙都是这里的宝贝,要保护好,不能拿走,而我拾起的那段三千年不烂的木头,也不可以拿。但又想,这段不足30公分的木头不是很粗有点弯弯的,像个如意,我舍不得抛了,还是拿在手中,想带回公司。正在我折回停车场的沙路上,见到原宁海县县长裘伟在半山上向我喊:“老储,我走错路,不去死亡谷,做降兵,回来了。”我说:“那太好了,我们都不去死亡谷了。”于是我同裘县长一同坐在一棵三千年不长的大树下休息乘凉,等候去“死亡谷”的其他代表一起回原地。
一会儿,我们宁海代表团的赵秀萍副主任和县外贸局贝跃东局长也回来了。一路上他俩对我很关心,见我不去死亡谷,他们也回来了。我们四个人在这颗三千年不长的大树下聊天。我拿出三千年不烂的树枝说:“三个宁海人在这里合个影,留个纪念,请裘伟县长帮我们拍照。”
我拿着这根不朽木头站在中间,裘县长站在树的前面给我们拍照。合影后,裘县长还给我相机,回头走开,此时,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片空白,我提着相机朝前走,似乎不见眼前三千年大树存在,模模糊糊走去,不到三步,“啪”的一声,我的左眼撞在三千年大树的一支枯树干上,我一阵剧烈的疼痛,血一下流满脸上,同行的裘县长,赵副主任、贝局长吓坏了,裘县长连忙拿出餐巾纸闷住我的左眼止血,并说是干净的,这个时候什么干净不干净,千里沙漠到哪里去找急救药,赵、贝二位领导也慌了,我反倒冷静,连声称没关系,并暗中转动眼珠,尚能转动,也不觉剧痛,心安了,尚未伤者眼珠,不幸中之大幸啊!
红沙漠天气十分干燥,血马上凝住了,我拿下餐巾纸,在大树下与三位领导休息片刻,他们不断安慰我,让我宽心。大部队也陆续从死亡谷回来,大家见我受伤,一脸是血,都十分惊忧,象山县外贸局娄海东局长马上叫驾驶员打开车门,给我拿来酒精棉球,夹子等工具,让我擦去脸上血迹,宁波市贸促会徐伟东先生,赶忙寻找伤膏,待车门打开,赵秀萍副主任马上拿来未用过的敷伤膏敷上,我在卫生间的镜子上一瞧,啊呀呀,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要戳破眼珠了,从左眼鼻三根直到眼珠边下面,戳开近三公分长的裂口,要是正中眼珠,整个眼睛就戳瞎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这实在太危险了。大家都认为我受此伤险,却又没有伤及要害,这是小晦解了大晦,在死亡谷也为全体代表吉祥如意解了大晦!这是我人生大劫难,遇难呈祥是佛佑我平安啊!
“死亡谷”本是极不吉利的一个地方啊,不吉利的地方是不能去的,可我到了死亡谷的边缘,幸没有到达谷低,如果我进入“死亡谷”,也许我的劫难恐怕就不是眼睛的边缘了,我越想越怕。死亡谷里的一粒沙都不能拿走,我却贪着要拿三千年不烂的树枝,太危险了。我赶快把这根树枝放回红沙漠上。
世上事,往往让人思考:心里想着不能去的地方,就不要去,硬要去,则必遭难;心里想着不能干的事,就不要去干,硬要干,亦必遭难;心里想不能拿的东西,就不要去拿,硬要去拿,亦必遭难。这是我在非洲“死亡谷”历险后的深刻体会。
2013年10月31日 写于回国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