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庙岭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6年04月25日 09:43:45 |
胡家耀 庙岭村,是宁海东路的大村;胡姓,也是村里的大姓之一。 初次对庙岭有印象,还是在1974年,那年我刚九岁。这年初夏,75周岁的爷爷病重了,我跟着爸爸,坐着三轮摩托,一路扬尘,风尘仆仆赶到庙岭。 爷爷躺在床上,卧病不起好几天了。那时候,医疗条件很简陋,好在老人家身体素质不错,就这样靠自己,挺了好多天…… 天气热,我拿着蒲扇,给爷爷扇扇子、撵蚊蝇。记得爷爷摸着我的头,说,好乖啊! 就这样,记不得过了几天,一天深夜,我被一阵喧哗吵醒了:原来,爷爷走了。 随着一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塍小径,走了很远。田野里蛙虫鸣叫,天空上星月明亮,与我儿时其它夏夜,别无二致。但小小的我知道,这一夜,爷爷走了。 到了一处田埂拐角,队伍忽然停下来了,前面的大人点起了火来,把爷爷睡过的被褥等物件,放在一起,焚了。 夜空中,烟火升腾,直上云霄……那会儿的夜空澄澈,星宿很亮。 又是一阵喧哗,众人回到老屋的堂前,爷爷已经“睡进”灵柩了。堂前地上铺着晒谷用的大篾席,我和大家一起,守灵,但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爷爷生于1899年农历九月廿九,是1974年农历四月十七去世的,在那个年代,也属高寿了。 这是自打儿时记事以来,我对庙岭最早的一次记忆。 我们庙岭村的胡姓,是明朝隆庆二年(1568)从长街大湖迁徙过来的。庙岭三面环山,面向港湾,背倚妙峰山麓,面朝三门湾畔,可谓有山有水,风水绝佳。村后有岭,岭上有庙,故而名曰庙岭。 爷爷名讳胡顺泰,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意。农闲傍晚时分,他在海边收购海鲜,然后“挑脚担”,连夜步行把海鲜挑到宁波贩卖。 从庙岭到宁海县城是17公里,从县城到宁波,又是70公里。但是,如果直接斜插着从桥头湖、大佳何方向往北路走,也能省了十好几公里路程。 那会儿山路上,除了土匪落寇,外,还有狼和华南虎出没,听我父亲说,他儿时,庙岭周边的山上,是有老虎的,夜里还常能听见虎啸。 到了宁波集市,天还朦朦亮,海鲜就被抢购而空。爷爷就回来歇上两三天,然后,再接着又挑海鲜卖到宁波。如此,周而复始,爷爷将铜钿积攒起来换银元……数年坚持下来,才有本钱,开了个南货杂货店。当时的庙岭,“顺泰”号也是口碑绝佳的头牌商号呢。 2009年清明节,我携妻女一起到庙岭,给爷爷胡顺泰、奶奶叶和藕“上坟”;也去了胡氏祖坟祭拜。据说,祖坟系道光年间重修设立的,近两百年的土地层层积累以至于斯。婶娘说:老坟不能乱动土的。所以安然度过了这许多年。 父亲胡云飞,1949年初中毕业。当年,他能读书上学,也得亏爷爷的店铺供养。后来父亲参加了工作,先庙岭、后力洋;再来到县城。 我从小生长在县城,那时候交通不便,来一趟东路庙岭,更属不易。爷爷去世后不久,表哥表姐们知青下乡插队,也到了庙岭落户。记得小时候,我到苔芳汽车站“落车”,还要走好长的一段路,爬过一个长长的山岭,这才看见庙岭的“南门外”,看见庙岭村。有一次,刚进村口,还看见我表哥在“出黑板报”呢。 记得苔芳汽车站附近还有个棉花厂,机器隆隆、白絮纷飞。那时候,觉得从苔芳走到庙岭,真远;背着给表姐他们的一点东西,也觉得越走越沉重。而今,汽车油门一踩,分分钟就到了。 父亲五十年代初,从庙岭出来,对于家乡,可谓念兹在兹;我虽然没有在庙岭长时间生活的经历,但,毕竟也是庙岭的人,身上流着庙岭人的血。俗话说,血浓于水,尽管廿年前就来到北京,有时东南遥望,难免也是一番乡愁啊,诚可谓乡贤描述庙岭村那样,“奚啻舞雩胜概景,还思世泽庆灵长。” |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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