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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孺与前童石镜精舍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6年11月14日 09:45:54

  童遵森

  前童历史上最早的读书之处——石镜精舍,建于明洪武十三年(1380)。清乾隆初年,天台名士齐周华应童氏族人所邀,为前童第四次修纂宗谱期间,曾游览石镜精舍,并作《游石镜精舍》一文。

  当时创办读书之舍,完全缘于童氏七世祖伯礼公。伯礼公是一个有思想、有前瞻的人。他一生坚持诗礼名宗的理念;且深知要把这样的理念变成现实、代代相传,就要熟读圣贤书,以书明理。所以,竭尽所能,毅然办起这个精舍。

  方孝孺先生在他讲学期间所作的《石镜精舍记》中这样记述:“童君之家,虽未足与富贵盛隆者比,而以礼自饬,以义自正,以经学望于后人,其所以守之者有其具矣。”可以说,方公对伯礼公的办学之举,给予极大的褒奖与肯定。

  至于该读书处取名“精舍”,相对于“私塾”与“书院”来说,现今的人们可能更感陌生。其实,私塾是旧时一种开设于家庭,对学龄儿童进行启蒙教育的学堂,层次较低。而书院呢,萌芽于唐,盛行于宋、元、明朝代,有一定规模,学子也多,兼有读书、讲堂、藏书、做学问等多种功能。在汉代时,则把稍有档次的私学称为“精舍”或“精庐”,如《三国志·魏武帝纪》载:“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其实,后来盛行的书院,就是汉代“精舍”的延伸。当时伯礼公择其名,定然有他独到考虑:若称“私塾”,未免小气了一些,也不合其本意;若命名为当时流行的书院,又毕竟是家庭私学,档次与规模似嫌不够。斟酌再三,才定此“精舍”之名。

  有一个问题亦须说明,即石镜山麓距童氏村宅有五里之遥,且中间相隔白溪,交通不便;再者,其环境虽说不错,但毕竟是个偏僻之地,伯礼公为何舍近求远,要把读书之舍建于此地呢?

  方孝孺先生的《石镜精舍记》如是曰:“邑士童君伯礼,既以礼葬其父于舍南之石镜山,与三弟谋合资产,其斧鬻以食,取古礼之义,于士庶人者以次行之。复恐后之人未能尽知其意而守之弗变,乃即石镜之阳为精舍,聚六经群书数百千卷,俾子侄讲习其中,求治心修身之道,以保其家以事其先而不怠,且属予记其说以告来者。”原来,伯礼公的父亲、童氏六世祖释卿公去世后,葬于石镜山麓。伯礼公为了尽孝道,便在父亲墓旁筑庐,其子孙轮流为之守墓。或许怕子孙对此不能完全理解,或许顾虑子孙坚持不了而废之,故在墓庐的基础上修建了该精舍,并将六经群书置放其内。然后礼邀方孝孺先生来此给子侄讲学授课,而自己也常往听讲,施以弟子之礼。可以说,这是伯礼公的一个双赢之举,既使为父亲守墓之规不至于荒废,亦让子孙熟读圣贤之书,把他的治家理念代代相袭。

  方孝孺(1357年—1402年),字希直,号逊志,本邑大佳何人,为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臣子,后为其孙子建文帝的老师。他可说是当代首屈一指的大学者,大文学家、大思想家。

  那么,像方先生这么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儒,是如何被请到前童这个偏僻的山村来教学呢?

  原县文物办主任屠绍国与族人童全灿,曾合撰《石镜精舍》一文,其中曰:“童伯礼生活于元明变革时期,有感外族问鼎所带来的诗文荒废,立志收聚六经群书,用来课教子弟,重启文明。时,一代名儒方孝孺,其学术纯正,品格严谨,除蜚声乡里外,更为朝野所推重。童伯礼仰其品名,特选山明水秀的石镜山下,白溪南岸,建宇三楹,为课授弟子之所。方孝孺为童伯礼一片苦心所动,欣然受邀,执尺授徒。”

  这一来,石镜精舍便蜚声邑内外,除了童氏族人伯礼公、伯谦公兄弟,以及他们的子侄外,还有异地的好多学子都慕名前来求学。可以说,石镜精舍因方孝孺而声名大噪,而方孝孺也因石镜精舍而倍受尊崇爱戴,敬若圣人。

  先生在石镜精舍教学之余,为童氏家族写了许多不朽文章,如《洪武20年谱序》、《石镜精舍记》、《童贤母传》、《与童伯礼书》、《谨节堂铭》等数十篇,留下了珍贵的墨宝。同时,还为童氏首次编纂家谱,亦对宗祠制度、祭祀礼仪、纲常伦理作出了定规。此外,先生不仅对前童族人怀有深厚感情,亦热爱前童这方山水,除了为前童命名“塔峰晓日”、“鹿阜斜晖”等八景外,且在精舍四周,亲手栽下了20余棵柏树,至今存留6株,人称“方孝孺手植柏”,已有600余年历史,仍长得郁郁葱葱。方先生甚至产生了隐居石镜精舍的念头,诗云:“从君来借榻,栖隐谢浮名。”光绪版《宁海县志》也有记载:“授徒石镜精舍,若欲终身。”

  也正因为如此,方先生重访故地时曾作《游石镜访亲友集诸公回途有作》诗,其中吟曰:“世道久凋丧,斯文难全拼。驾言山中游,来与子同盟。高斋在深谷,侧径防险行。白日亦萧散,惟闻弦诵声。”以及在《再次石镜精舍会集原韵三首》中曰:“风日淡晚秋,欣此嘉令并。贤豪昔同调,泉石非旧盟。只应念违别,忽作山中行,雄谈为绝倒,空谷腾欢声。论诗涉风雅,深夜张华灯。义交无老少,情亲如弟兄。”这些诗句清晰地表明先生对石镜精舍的留恋之情,也道出了当时精舍的琅琅书声,以及与感情深笃的弟子、文友相聚一堂,谈文论诗。

  天有不测风云,因伯礼公蒙受方国珍“兵梢案”牵连,被明廷充军南京高邮卫,最终卒于戌所。而方孝孺先生也因拒燕王朱棣起草篡位诏书,被“诛十族”,童氏弟子亦遭“沾亲案”厄运。名噪一时的石镜精舍,终被无情岁月所湮没。正如记者王方在《石镜逾千载,精舍谁人知》中所述:“正学先生罹难,精舍也遭兵燹,学人四散,诗文遭毁,巍巍塔山为之垂首,浩浩白溪为之呜咽!”

  许多文士骚客,到此访游亦只能用诗赋抒发情感。清代的本邑名士胡宗圣曾吟“入山寻别业,寥落枕崇冈。书忆当年聚,忠怜十族亡。草堂遗胜迹,道脉守先生。原与同游者,留心学大方。”德清人、咸丰翰林,河南学政俞樾曾吟“岩岩石镜山,童氏居其麓。正学方先生,曾此留遗躅。当日几罹十族诛,至今犹宝一椽屋。沧桑四百年,衣冠仍旧族。先哲仰高山,故家重乔木。”黄岩优贡举人、官至山东知县张浚曾吟:“逊志先生此隐身,披图凭吊黯伤神。一腔正气扶明代,万巻遗书付从人。碧血河山沉十族,白衣涕泪恸孤臣。昔年型典兹何在,精舍萧条草自春。”

  乾隆初年,名士齐周华在《游石镜精舍记》中曾述,当时精舍并未圮毁,只不过“舍内今奉金仙”。先生对此颇有微词:“予志心顶礼,胸中盖顶礼方公,非顶礼金仙也。窃思金仙何处不可居,而必居此以辱我方公之位?”还对陪同诸君道出规划:“自今而后,请撤其像,易以方公木主,并构左右两厢,照厅重门,门额应重题曰:石镜精舍。中堂应题曰:正学讲堂。仍置六经群书,得以啸歌诵读。舍外遍植竹松桃柳,庶胜迹修而圣道也。诸君宁无意乎?予虽不敏,将榻以就矣。”显然,他有意待精舍修缮后,也仿学方公,居此教课兼做学问。

  为完成齐周华先生的愿望,光绪十一年,邑庠生文玮公欲修精舍,亲绘《石镜精舍图》,并征得邑内外学士名流数十人为此题诗,当时可谓声势不小。但不知何故,最终偃旗息鼓。不过,精舍虽未修成,这些存世的诗赋,却颇为珍贵。

  时至新世纪,政府对传统文化日益重视,童氏族人亦着手修建精舍,仍建屋三楹,砌上围墙,大门有“石镜精舍”四个径尺大字;门楣上方所书的“治心修身”,则真实体现了精舍的教学宗旨。中堂梁楣上,悬挂着“正学讲堂”巨幅匾额,而中堂内壁,则奉方公画像,上题“忠烈明臣”。这原本由康熙帝所赐,珍贵至极,现照此复书。童氏第25代孙、经济学博士童亚辉还赋诗一首:“塔峰秀新起,石镜屋又开,伟哉正学风,万代永承传。”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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