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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西门外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6年11月21日 09:45:04

  戴里平

  从前,缑城的东南西北向分别开有城门。对城门以外地方的称呼,老宁海人习惯冠之以“外”字,比如:南门外,北门外。从宁海街“市门头”沿石板路向西走,经咸货行、公社医院、杏树脚、西门小学,便到西门城口。西门城口以西那山、那水、那溪滩,统称为“西门外”。

  本人出生在西门外,小时候,攀爬于坟墩土坎上、穿梭于树林草丛中、戏水于溪流江河深处,是个完完全全的“土著”野孩子。我少年时就分承着父母的生活担子:在那广阔的西门外土地上,上山偷柴、下溪河捉鱼虾;割草捡煤渣、拾废铜烂铁;开垦种地、放羊养鸡。

  现在,本人年过半百,蜗居于闹市。从前西门外那蓝天、那清水、那绿山,早已丝丝缕缕地镌刻在我那童年少年之心上,时间长河的冲洗,纹路越发清晰。于是乎,郁闷时、爽心时、清闲时,我时常独自出西门,寻找着、品味着、思索着从前的西门外…….

  在我童年时,缑城的城墙已经坍塌,质地很好的城墙青砖日渐减少:西门角的五星大队社员收工时拆几块回家围猪圈造房子;城门也不复存在,但是大致城体依然巍然,有一人多高,像蛟龙盘踞着;城门门框不存,门址门槛尚在。

  西城门宽约3米,一条淡粉红色的石条作为门槛,横亘在石板地上。四方乡民必踏门槛而进出。那时,逢“三、六、九”是宁海集市,西门外乡民于早晨跨过这条门槛而赶市,于中午后跨过这条门槛而退市。我记得西门外乡民赶集市的货多是柴、柴爿。冬天,上穿一件破旧的棉袄壳,下穿单条裤,冷得直打哆嗦。听母亲说,两夫妻只有一条外裤,哪个外出就让哪个穿。

  想当年,游圣徐霞客就从此“出西门”。

  迈过门槛是座石板桥,桥下为拱形桥洞,护城河水哗哗而过(整个缑城被护城河包围)。我常在此桥脚捉蟹。

  在“反帝反美”“深挖洞、广积粮”年代,为防美帝国主义的原子弹袭击,城门北面有一段很长的城体挖了许多防空洞。那毫无技术含量而要防原子弹的防空洞,一洞连一洞。我们那群“土著”野孩子,常打闹于洞中。

  过了石板桥,便是“西门路廊(茶堂)”。廊内有三根长树条横着,当凳子用;一只石板台子上放着一只茶缸,取一节竹子横插一根竹棒当手柄,便是茶杯。几个小脚老婆婆专门在此烧开水。在田坂劳作后的农民、进出城门的乡民,到此免费休息喝茶。那茶啊,有点香有点甜还带有毛竹味。

  出廊门走上石子铺就的上坡路,整个西门外一览无遗:南面是广阔的溪滩,悠悠洋溪像彩带飘逸而过,北面是连绵的嵩寺山;嵩寺山脚下一条马路(沙石子路面)东西向横枕。

  在北面山脚马路旁有三间茅草小屋,住有六人,三代同堂。他们是守墓人家,守着茅草屋后的一座墓。据说此墓中长眠着一位长官。老百姓称此地为“长官祠”。长官祠坐北朝南,背负嵩寺山,远眺南溪滩;冬暖夏凉,地势较高。按风水理论,这里确是风水宝地,难怪长官祠周边以前坟茔比比皆是,现在房屋鳞次栉比。

  长官祠以西就是赫赫有名的国营通用机械厂啦。我们的家就在厂门南面。坟砖砌成墙,坟砖铺成地,简直是坟屋;通用厂内及厂北面山上,有大片的桃、梨果园。于是,我或和几个人经常去偷吃。有一次,看果园人像幽灵般出现,我拔腿就跑,他风一般追赶,我摔倒,右膝盖上的伤疤至今还在。我们不仅偷桃梨,而且对在田野上的萝卜番薯也“顺手牵羊”,并当场横吃萝卜竖吃薯,饿呗。我们从不买柴,烧饭的柴只能去偷。并不是我一人偷,五星大队、范家村农民他们有自留山,也偷,城关的居民也偷。因为政府只管“封山育林”,不管“计划柴”够不够烧,不像现在有煤气。

  我家的南面是抽水机站。一条运水渠窜过现在的“金海福园”,把洋溪水引到“运水河”。两部抽水机把运水河的水翻到高处的水渠,水渠接通护城河,灌溉城北城东农田。每年城北城东大片农田需要田水时,即春耕前,抽水机就开始抽水。洋溪的水浇灌着农田,养育着宁海人民。

  水渠经过通用厂旁。通用厂职工、家属就在水渠中洗澡游泳、洗米洗菜、洗衣洗马桶。我呢,趟在水中一步一步逆流而上,看到渠底有白影子晃动,就伸手去抓,因为那是被抽水机涡轮打昏抽上来的鱼,拿回家便是盘中餐啦。五星大队有八九个放牛娃,每天跨在牛背上,手执竹鞭,随着牛的迈步一晃一晃出西门过路廊经守墓人家至运水河。有时放牛娃站在牛背上,慢悠悠,一路吆喝着;有时用竹鞭狠抽牛屁股,牛猛跑,放牛娃们便哈哈大笑。到运水河旁,牛便下水,整个牛身没在水中,牛头在水上,皮蛋大的牛眼搁在水面上,牛鼻子不时地喷着白色水汽,晃动着耳朵以驱赶蚊蝇。放牛娃们便在水中打水战,有的还光身呢。末了,都上岸,娃们脚踩牛角爬上牛背。喝足水的牛开始一路洒尿。随着牛走路时一左一右的晃动,那尿迹成锯齿形前进,约有50米之长。牛的队伍走啦,留下浓厚的带有酸性的牛尿味。在牛背上度过童年少年的放牛娃们,现在安好?

  运水河南面是大片的溪滩。农民们在溪滩上种萝卜、玉米、花生、番薯。在收获这些庄稼时,我们一大帮小孩每人一只竹篮一把锄头跟在农民后面捡漏掉的诸如番薯花生;当然还有好多麻雀乌鸦也来同干我们的行当。我在溪滩上放羊。找好一块草多的地方,把羊桩打入地中,羊就在这范围中活动了。我就去砍柴禾挖柴根。累了,躺在草地上歇一会儿,看看纯净的天,闻闻芳香的草地,或与羊说说话,梳梳它的毛发,羊也常常偎依在我身旁。夕阳西下,牵着羊、背着柴,回家。那时的冬天,不像现在的冬天,可冷啊。运水河常结冰,屋檐常挂冰柱;一脸盆水连底冻,翻出,当圆盘在地上滚;溪滩上常大雪迷茫一片。现在的“金海福园”,就是从前建在溪滩上的钢铁厂。自建钢铁厂起,西门外就热闹啦。矿车煤车铁车,来来往往,尘土飞扬,人声鼎沸。炼钢炉冒着黑烟,炼焦炉吐着硫磺。不多久,钢厂后面的大片树林焦黄,运水河漂浮着死鱼。

  洋溪溪床有四五十米宽,水深没膝盖;悠悠溪水清澈见底,鱼儿争游。少年时,我有很多时间泡在洋溪水中,“打鱼为生”呗。溪中有鳗鳝、红鳞鱼,有虾有蟹;香鱼自水车乡逆流而上。白天,我趟在溪中,慢慢搬移较大的石块,两手慢慢包围拇指大的虾。这虾真会逗人,就在你快要突然缩小包围捉它时,它来一个翻身,不是前冲就是后遁,逃之夭夭。夜晚,我一手拿鱼叉,一手拿油灯,沿溪岸而上。鱼类在夜晚较木呆;刚脱了壳的蟹,伏在溪边,无力逃遁,任你捡。当我经过溪边那片茂密的范家村松树坛时,阴森森的原始林中传出猫头鹰恐怖的叫声,茂密的竹林中阵阵筱声,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洋溪,她那日夜不停的流淌,实为书写宁海人的智慧、勤劳;她那潺潺流水声,实为赞美宁海繁荣昌盛的乐章。她予以宁海人以饮用、灌溉,她予以宁海人以浣纱、休闲。在我眼中,昨天的洋溪是宁海人的母亲河,今天明天后天她依然也是宁海人的母亲河。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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