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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04月17日 14:37:33

  王流芳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在这时而春日朗朗时而阴雨绵绵的四月,吟诵一代才女林徽因字里行间满满透着深情的诗句,我特别怀念春的使者——燕子。

  燕子的啼鸣,是孩提时代留给我的深刻记忆。不是在梁间,也不是在屋檐底下,而是在我老屋天井上空通过的电线上,一般都是几十个、上百个排成很长一排。那时,我还不知道燕子的叫声可以用“呢喃”来形容,只觉得那声音清脆动听,赏心悦耳。所以,每当这一排排的燕子啼鸣,顽皮好动的我都会立马静下来聆听,并且叽叽喳喳地学着啼叫,母亲见状笑着告诉我说:“燕子在向你借屋住呢”“你听,它不是在叫:‘借屋住,借屋住,勿啜米勿啜谷——只是借屋住!’”我念诵母亲说的话去应和燕子欢叫的节拍,感觉还真有那样的意思。其时,燕子们刚从南方过冬后飞回来,大都尚无安居之所,或许,那真是燕子们对人类的一种诉说和请求呢……

  在烟雨朦胧、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时节,这古怪精灵的小燕子,总是夫妻一对出入成双,在老家四合院堂前横梁的某枚钉子上,用衔来的泥巴、细草,用心修筑爱巢。耳鬓厮磨地呢喃,相唱相和地小憩,又倏然破空而去……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多少次数的往返,辛苦而又单调重复的工作,因为有了爱的目标,竟被“俩口子”演绎得如此甜蜜快乐。以至于我们都不知道在哪一天清晨,突然发现横梁上小精灵的爱巢已经筑好了。

  刚破壳的乳燕,整天张开鹅黄小嘴嗷嗷待哺,那情景深深印入脑海,如今历历在目。那时候小燕子的父母真正是费尽心力,起早摸黑地外出捉虫子喂养自己的孩子,我想就算是万物之王人类抚育子女的辛苦和深情也不过如此吧。待到小燕子们长大该飞翔的时候,试飞之初明显胆怯,只敢站在燕窝边沿上,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父母,而它们的父母呢,只能在远处深情地呼唤着。这呼唤声中,充满了深挚的爱意,也流露出急切的希望。渐渐地,小燕子才敢于飞离燕窝,发出一声声伴有几分惊惶的鸣叫,旋即停留在附近的树枝或屋檐上,一次又一次。终于有一天,一个回旋,小燕子在父母面前漂亮闪身,独自飞向风雨中的天空。

  自然界中有几种鸟儿能够与人共居一屋?这种天赐的亲蜜与和谐我们又该怎样去珍惜?当年,年少顽皮的我,在紫云英连片盛开或者巳被父辈犁出一垄垄新土的田里抓鱼、抓泥鳅,而一旦有自由飞舞的小精灵前来紫云英田里捉虫、衔泥巴时,便会静静地看着。如今我蜗居小城多年,满眼都是钢筋水泥、铝合金门窗,不再见燕子“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也听不到燕子“借屋住、借屋住”的啼鸣。

  余姚有位作家发出了“给燕儿留扇门”的深情呼唤,是啊,是我们人类狠心抛弃了自然界里的至亲至爱,“满地芦花伴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那是怎样的一种失落和惆怅!小精灵,你们现在生活得怎样?又住在哪里?

录入: 袁银泽   责任编辑: 袁银泽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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