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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那一抔乡土依旧
宁海中学高三(3)班 俞越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09月15日 08:59:09

  这两日,风吹得有些紧了,透过窗缝儿“呜呜”地直往里钻。秋的飒爽在云淡风清中依旧,可窗外的几棵老梧桐已耐不住寒,光了些枝桠。等不及我加上些衣物,那冬日里的冷清已不自觉地裹严实了大地——这便是江南的气息——细嗅,莫名的亲切。手里的那一片家乡产的柑橘还未入口,我的思绪却已随着那股橘皮的芬芳飘远:仿佛能嗅到生养这瓣橘的泥土味儿,似曾相识;抬头间,那是远方,我的故乡……

  “人有克制不住离家的愿望”,曹文轩如是写道,而多少异乡者却总在夜深时留下两行思乡泪。故乡对于漂泊者而言,可谓爱恨交织:爱她的母亲手里的那碗温白粥,腾着气儿诉说儿时的回忆;爱她的雨后的泥泞小道,透着刚催发的嫩笋的清香;可她只能在梦里与游子相见——那是催人肝肠寸断、泪水肆横的回忆。远方的家,多少有些令人牵挂。“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昨日草枯今日青,羁人又动故乡情”,万水千山挡不住思乡之情,如一缕丝线与游子心相牵连。亘古至今,“远方”总是离家的冲动的代表,却鲜有人言那是游子的一片归心——远方,那是故乡的方向。

  我是不幸的:以前,故乡对于我而言不过是那一筐柑橘,或是几颗鸭蛋:全然没有“故土”二字的分量之沉重。自打记事起,繁华都市里的光影交织是我生活的全部,喧嚣、浮华是主旋律。而我又是幸运的:当某天有人问起我的老家时,我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她的名字,随后又自豪地夸耀一番家乡的柑橘的香甜细滑。可我的心里忍不住升腾出一股悲哀,难以释怀:我的故乡在远方,我却扎根于都市。那一抔乡土的芬芳,早已随着绵长的道途淡了、散了……曾问起父亲自己的祖籍,却无奈地发现她遥不可及,而那泛黄的族谱上也早已淡了历史的痕迹,没有了我的名。我的远方,你在哪?我们追寻幸福,忘却了自己的根;我们追寻远方,却才发现故乡的温暖。

  无论在过往,在现今,多少人在时代的步伐中苦苦追逐自己的“城市梦”。而当人们的物质生活渐丰,回过头来张望故乡时,这才悲哀地发现离她已远。在“北漂”、“空巢青年”等新鲜词汇热议之时,一朋友曾对我发表其看法说:“大概成功的人生就是这样,金榜题名后衣锦还乡,事业巅峰时荣归故里吧。”想来也对,远方的家终是我们最后的终点站,谁不愿意归家?谁不愿意与亲人共享天伦之乐?古有杜甫“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的翘首期盼;有柳宗元“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的浪漫遐想;有李白“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的夸张描绘。诗一样的远方,那是愁的源头,是梦的故乡。可我追寻不到……

  前些日子读阿多尼斯的诗集。书页翻腾间,我才恍然明白,正如诗人所说的一样:“故乡没有终点,它是和诗歌、爱情一样不断被创作出来的,我的故乡永远在前方。”对于一个饱受战乱折磨,辗转于多国的叙利亚诗人而言,远方就是自己的故乡,那一抔乡土早已与其心共连。原来,我是最幸运的。在世界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难民们四海为家。可他们依然执着地追寻心中向往着的所谓的“诗和远方”。我知道,在他们心中,那一抔乡土依旧,随着他们的心的跳动而升腾跳跃——那是故乡的生命力,那是他们对故乡的一片赤子之心。

  眺望远方,梧桐叶的那一抹绿依旧,手中的柑橘也在此刻在口中迸发出甘甜。那一缕风吹来,顷刻间吹散了思绪的雾霭,仿佛是一条小舟,载着我的乡愁渐远了……

  在远方,那一抔乡土依旧,在我的心田悄然孕育着思念;在远方,那一抔乡土依旧,在我的故乡默默焕发着生机。

  (指导老师:郑建明)

 

录入: 李乔   责任编辑: 李乔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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