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烧烤的回味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09月18日 09:08:50 |
陈彬 烧烤,这个词在现在很时髦,似乎是个新词。实际上,自人类发现了火以后,有一段从吃生食到吃熟食的演变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人没有炊具,只能用烧烤的方式来处理食物。 烧烤是以火炙食物的过程。烧烤又可以分为室内烧烤和野外烧烤。室内烧烤犹如今天街头巷尾间的烤羊肉串、烤红署等等。野外烧烤就是在野外生起一堆火,把生食物串在一根细铁棍上,在火上不停地炙烧,不停地滚动,直到烤熟。 我儿时就喜欢吃烧烤,不过,那时的烧烤可没现在这么复杂,一切就地取材。 如果在室内的话,就把中餐吃剩的麦饼、苞芦饼,或苞芦麦张放进烧过中饭的灶膛里,借用灶膛里的余温烘烤。烧晚饭前取出来,它们变得又松又脆,咬起来会“嘭嘭”地响。如果有条件的话,在它们上面涂上一点猪油。那个香味呀,能飘得很远很远。 在年前捣馍糍的时候,拿来一块边角馍糍,摆在火锨上,再放到熊熊的灶火上烤。烤得馍糍鼓得圆圆的,表面微黄。一见,就叫人眼馋。 年除夕时,母亲把一年只买一次的几条带鱼破膛洗干净,切成一截截,煎煮停当,等待正月拜岁客的到来。她总是把带鱼尾巴丢掉。我们哥几个立即捡起来,水一冲,放到火锨或火叉上去烤。在大火的炙烤下,不到一分钟,带鱼尾巴动了几下,冒起小泡泡,还发出“咝咝”的响声,一股非常强烈的香味直向你扑来。室内烧烤的另一种方法,宁海的方言叫做“煨”。煨,就是把生冷的食物放在火堆里,用炭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煨馍糍、煨粽子、煨番薯、煨芋头之类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野外烧烤往往在秋收季节。秋季是收获的季节。稻黄了,番薯可以挖了,苞芦也可以掰了,一切农作物都可以收藏了。每当割稻时,还不到十岁的我常跟着父兄到田里去,顺便帮着牵牵牛。一旦饿了,只要说一声,哥哥们就会生起一堆火,到旁边的番薯地里挖来几株番薯,不洗也不去皮,只用刚割下来的湿稻草一包,丢进火堆里,叫我在旁边添添火,看住火堆里的番薯。开始时,我自然很听话,老老实实地围绕着火堆转,盼着番薯早点熟。可时间一长,禁不住蚱蜢在旁边蹦跳,蝴蝶在眼前穿梭的诱惑,就跟着它们奔跑起来,早把饥饿丢到爪哇国去了。不知不觉间,哥哥扒出了还裹着稻草的番薯,剥去还带着泥土的皮。这时的番薯呀,香气四散,还略带一丝丝甜味,我顾不得烫手,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如果稻田旁边有苞芦的话,就会去掰几个苞芦,剥去大部分壳,放进火堆里烤,鲜、嫩、香、甜、糯,五味俱全,百吃不厌。 我们儿时野外烧烤的食材都是农民自己种的食物,基本都是素食。当然,我也吃过荤食,而且还是野味。 在我八岁那年,随父兄到一个名叫三丘的地方去割稻。三丘处于两山夹峙的山岙里,总共也只有五块梯田,是野兽的乐园,飞禽的天堂。当我们正割得兴起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传来“咯喀”两声叫声。正当我们要直起身来,二哥竖起中指,放到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他猫着腰,顺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轻手轻脚地向前奔去,用力地掷了过去。此时,又听到“咯”一声,柴丛摇晃了几下,又一切归于平静。二哥冲向柴丛,随后,竟然从里面提出一只母雉鸡来。 打了母雉鸡,可我家是不允许野物进屋的,更不要说放到灶头上去烧煮,那就只能在野外处理了。我们分配了任务,三哥和四哥去捡柴生火,大哥去弄了一些烂泥,把整只雉鸡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烤了一阵以后,火堆里的泥团已经成了陶块,从裂缝里散发出阵阵肉香。去掉泥巴,稻草仍在,雉鸡毛依旧。二哥解开捆着的稻草,抓住羽毛一撕,毛和皮一起脱落,剩下来的就是雪白鲜嫩的鸡肉。没有佐料,甚至没有一粒盐,但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剩点骨头和内脏了。 这就是我关于烧烤的记忆,时间过去了六十多年,儿时烧烤时的美味、香味、甜味、鲜味总觉得犹在昨天。 |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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