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燕燕

　　还记得《圣经·旧约》里的希伯来人的英雄摩西吗？那个历经磨难成功带领希伯来人逃离了埃及人的奴役压迫到达西奈山应许之地领受“十诫”的英雄，始终为影视人所珍视，从最初的《摩西的故事》、《十诫》、《基督的诱惑》、《出埃及记》到现代的《鲁宾逊漂流记》、《猩球崛起》系列，有关摩西的文本故事不断被人类的影视剧作解读重现。

　　近日，不少观众心心念念的《猩球崛起》系列终于以个人悲剧赢得族群欢喜的结局而告终。历时7年，猿人“凯撒”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成长为族群领袖，历经同类的权力角逐与厮杀征伐后成长成熟，终于在《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中率领族群来到代表自由与希望的“应许之地”。故事的结局是“凯撒”牺牲了自己，换来了猿人的解放与救赎。“凯撒”虽死，但是他的英雄形象永不落幕，正如他的同伴所说：孩子们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这样，导演巧妙套用希伯来文化中有关摩西的神话，让“凯撒”与《圣经·旧约》中摩西的形象交织重叠在一起，顺利地将影片视角从人过渡到猿人，十分巧妙地完成了“猿人史诗”的故事呈现。

　　《猩球崛起1》讲述了最初猿人“凯撒”少年时期在旧金山的生活经历，用于人类脑科学研究的猿人母亲“明眸”因护子心切破坏人类的基因设备被击毙，“凯撒”则被基因科学家威尔·罗德曼寄存家中养大，因为药物遗传，年幼的“凯撒”异常聪明，在科学家的帮助下很快便能使用语言与人类交流。后来为了保护罗德曼老年痴呆的父亲，对恶言相向的邻居使用暴力被关进动物管制所。管制所内，因族群遭受人类奴役和迫害而心生反抗，带领族群最终回到了红木森林中。随后的两部影片里猿人与人、人与人的矛盾凸显，但始终围绕猿人求生存，求自由，反对人类的奴役和压迫的目的展开，惊悚的旋律、“凯撒”未知的命运、猿人的艰难求生路，呈现了猿人争取生存空间与族群自由的“决心”和力量。

　　但是喜好动作大片的观众对人猿终极之战很多抱有怨怼：终极之战言名不副实，人猿对决的宏大场面终未出现。第三部单从影片叙事、剧情走向、技术呈现来看，均未有特别出彩之处，就连主角“凯撒”的形象也“受损”严重，一开始便褪去了“英雄”的外衣，蜕变成一只行动决策频频失误的中年猿人。最终为了拯救族群，他被士兵钉在十字架上受尽折磨。可是笔者想说，希伯来神话中的“摩西”也是历经千辛万苦，关键时刻上帝垂怜，借“神秘”力量打败了强大的敌人，最终得到了救赎。影片最后，“凯撒”带族群逃脱了将军建造的牢营，但又面临新入住士兵的威胁，千钧一发之际，突如其来的雪崩将士兵全部掩埋，人类和所创造的文明一同埋葬在冰雪中，终极之战，“凯撒”也借助突来的力量获得最终胜利，只是这种胜利是以他个人的生命为代价，夕阳西下，“凯撒”在“应许之地”死去，族群获得了自由、解放与新生。

　　终极之战中，虽人与猿没有正面激烈交锋，但是事关和谐共生，或你死我活的场景时，猿人“感情用事”的诸多表现就显得更加珍贵。上帝总是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播撒善的种子，“以暴制暴”不是猿人乐意的选择，而是族群的生命遭受威胁和奴役时，感情用事的结果。但是因为出于对生活和自由和平的热爱，猿人从不会向人主动发起攻击。反而是自恃冷静理性的人类，每次与猿人相见，分外眼红，举枪狙杀，非得将对方置于死地方才罢休。影片中呈现的物种的歧视，对低等生物的奴役和压迫，人类的优越感和控制欲戏份十足。

　　三部影片，通过人与猿人的矛盾、人与人的欲望及人性的呈现，惊悚剧情下，“凯撒”为族群的自由而战，勇于牺牲奉献族群的形象愈加高大和深入人心。影片看似在讲述猿人为获得自由与解放不断与人类斗争的故事，实则是对米国特定政治背景下存在的奴隶制度、种族歧视、种族压迫及政治冲突的一种影射和暗喻。反对种族歧视、反对奴役和压迫，英雄“凯撒”与摩西在现实生活中化身为实现人类的平等自由、民主独立的政治诉求而奔波的甘地、马丁·路德金、曼德拉……他们的一生，为种族平等而战，为人类的自由和权益而战。虽然他们的肉体遭受种种折磨，但他们的精神和信仰在人类文明史的进程中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