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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课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11月20日 09:17:31

  魏人彪

  家有学子的同事们在一起叽叽喳喳,我插进去问了一句:“现在有劳动课吗?”有人告知,小学有“劳技课”,是一节增进学生动手能力的手工制作学习课程。这么说来,现在的劳动课与我们当年的“劳动课”已相去甚远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县城东小学读书。记得,高年级时,每周都是有一节劳动课的,为了不影响学习,劳动课一般排在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当然,一节课的课时长度只有短短的45分钟,学校作这样的安排,还有可以适当利用一点放学时间的意思。

  学校有个兔场,养了几十只红眼长耳的大白兔,所以拔兔草就成了劳动课的一项内容。女生们大多会从家里带只篮子和镰刀,在路边、山边、河边,或沿着田塍挖些兔子喜爱的野草,有车前草、牛筋草、蒲公英、荠菜等。男生则不然,一个个空手赤拳,只等老师宣布,下一节是劳动课,便像一只只小豹子窜出教室,掠过校区,奔向意趣无限的山野。去得最多的地方,一个是每天都在教室的窗口诱惑我们的跃龙山。同学们分成两拨,一拨戴着柳枝扎的草帽在坡上隐蔽防守,另一拨在山下发起冲锋,抢占高地,口中机枪扫射的突突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在林间此起彼伏,弄得像真的一样。若是夏天,另一个去处是城南的洋溪。大家扒得一丝不挂,光溜溜地窜入溪水中,蛙泳、仰泳、狗爬、深潜,做一回“浪里白条”,兴波作浪。再有一个就是水稻田了。挽起裤脚下田,浅浅的田水一经趟过就浮泥泛起,滑溜溜的泥鳅、黑背银腹的鲫鱼、肥硕的田蟹,都在混浊中晕头转向,双手摸过,总是有所收获的。等到近黄昏,差不多累瘫时,才想起劳动课,想起拔兔草,怎么办?这个时候,可是各路“英雄”各显神通啦,老实一些的男生跟着女生开拔,个别和同桌的女生关系处得好的,往往就从女生的篮子里匀一些,调皮的则忐忑地摸进农家的菜园、菜地,匆匆忙忙剥些青菜叶、萝卜叶子,随手用青草或旧年的稻草搓根绳子,捆扎一下,背在肩上,到学校交差去了。狗脸猴面地回到家,一定已是很晚了,父母问起来,回答得却是理直气壮:“今天是劳动课!”

  还有运砖泥。在离学校半里地的东观山上,有一座砖瓦厂,拔地而起的烟囱,整日吐着滚滚浓烟,在蓝天上抒写豪情。这样的景象经常成为我们图画课作业的一个题材。有几次,学校让我们将不知什么时候堆放在操场上的黄泥运到砖瓦厂去。这些黄泥是已经加工过的,做成一只只大小不一的泥球,便于没有工具的同学用手抱,力气大一些的抱只大泥球,力气小的选只小泥球。也有同学带了畚箕、扁担,挑的挑、抬的抬。到达砖瓦厂,个子小巧的素老师守在那儿,她根据泥球的大小、担子的份量,发给一张或两张“劳动票”。所谓“劳动票”,是一张盖了“王素妹”三个字的小纸片而已。王素妹就是素老师,因为学校里王姓的老师太多,为了区别,所以称素老师。动作快、力气大的同学几个来回,可以得到五、六张“劳动票”,可那时,我和女生一样身单力薄,抱了一只小泥球,咬紧牙关一路跌跌撞撞,仅一趟就累得不行了。同学们将“劳动票”保存在铅笔盒里,不敢遗失。老师说过,期末评比,“劳动票”是一个重要依据。

  有时候,学校也会将三、四节劳动课调整在一起,安排半天时间让学生轮流去砖瓦厂学习制砖。那时,没有制砖机。在厂区坡地各处,散落着一个个一面倚山、三面通风、茅草披盖的简陋的工棚,师傅给我做了两次示范,嘱咐了几句注意要领,就把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工棚了。

  正是舂天,一丛一丛的小花,红的、黄的,在坡上招蜂引蝶。我一边做,一边摸索。反正是泥巴,做坏了,重来,又做坏了,再重来。先打泥,将泥团举起来,在青石板的作业台上连续不停地砸,直到把泥团砸得又“绵”又实。如果这时用“弓”将泥团割开,可以看到,泥团没有一粒气孔,断面整齐平滑。“弓”,是用来切割泥团的一种工具,和弓箭的弓没有两样,区别在于拉紧两头的是一根细钢丝,只要双手紧握两个弓脚,同时使劲拉动,泥团很容易就被切开了。泥团打实,可以做砖了。在台面均匀地撒上一层草木灰,将长方形的砖模平放上去,再次举起泥团,对准砖模准确无误地砸下去,压实,将盈余的泥巴用弓割除,在切面撒上草木灰,脱掉砖模,一只砖胚就算完成了。砖胚垒放在砖垅上,交错叠放,像一堵花色砖墙,在艳丽的阳光下,很有些韵味。灰头土脸、精疲力竭地站在砖墙前,我12岁少年的心里,是满满的欣喜和自豪。

  当然,劳动课也常常被任课老师占用,尤其是在期末。那时候,同学们就偷偷地将粘贴在铅笔盒里的那张课程表的“劳动课”涂成漆黑一片,以表达无尽的遗憾。

  读初中时,盛行“开门办学”、“学工学农”,学生们参加“双抢”、秋收冬种等活动是常事。但让我记忆最深的仍然是学校的“劳动课”。

  记得那一年在洋溪的沙滩地上开荒。正是仲秋季节的枯水期,洋溪原本浩荡的溪流瘦得裸露出大片的滩地。滩地上红旗招展,人声鼎沸,我们一个年级段8个班的400多个学生一齐扬锨挥锄,干得热火朝天。将较大的卵石搬掉,平整滩地,做成一垅一垅的样子,再去掉浅表层的粗沙,然后把底下的沙泥土翻松,挖穴。种的是萝卜。在种穴里洒一些草木灰,点上种子,再覆上泥土。

  其后的一个个“劳动课”,就是不断地给萝卜施肥了。那时候化肥很少,施的大多是猪栏人粪。从学校厕所的粪坑起了肥,一个肥料桶两人抬,几个同学轮流,直奔洋溪。从学校到洋溪大约有四五里路。当年,我既矮又小,大的肥料桶拴上麻绳,就差不多和我个子一般高了,上下坡或坎坷的路段,还得踮着脚尖走,竹杠沉重地压在肩上,磨得肩头疼痛难忍,但又不能抬了几步就换给其他同学,只好拚命用手掌往上顶着,或者不断地把竹杠从左肩换到右肩,又从右肩换到左肩。每一次劳动课,我的双肩都会被磨掉一层皮,红肿和疼痛一定得过十几天,才会完全消失。

  当我们面对那一片绿油油的萝卜苗,在微风中摇头摆脑,那点艰苦就烟消云散了。到了深冬,霜降大地,我们从地里拔出萝卜,就着溪水清洗干净,一掰两半,咬一口,松脆,多汁,清甜,还有些许微辣,真的好吃!

  是的,正是因为劳动,使我自小懂得了,生活需要付出,“粒粒皆辛苦”,收获来之不易。

录入: 袁银泽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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