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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往事一段情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8年01月19日 09:49:48

  葛昌学

  人的一生中总有段感情会留在记忆的深处,挥之不去,让人,难以释怀。

  那是九十年代,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玲是我们七名普查员中的唯一的女孩。虽然与她家住得很近,彼此之间竟没有说过话,按辈份我得叫她姨。玲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女孩,是大伙公认的漂亮女孩。因为工作上的事,也因为彼此家住得近,我常到玲的家中,在她的闺房中核实一些农户信息,交流一些看法。正值夏天,玲穿着短袖裙装,周身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雪白的肌肤又使她增加了妩媚之态,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就这样我们的目光常不期而遇,然后,彼此会心的一笑,看我流汗玲会递来手绢帮我擦汗。

  由于我的字写得比较好,表格填得比较规范,领导便叫我们这一组成员向我学习,大伙常常把我围在中间,玲总是有意无意地趴在我肩头。人口普查期间,我常写些诗歌、散文,用现代人的说法,我那时很文艺,正是那个年代的女孩追求的对象,广播里经常播送我的诗歌、散文,邮递员也隔三差五地送来样报和稿费。大伙都说我与她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同时,我也看得出玲的父母也特别喜欢我,虽然玲贵为长辈,但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她姓王,我姓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一直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姨。人口普查不但要集体在村中核实各种信息,还常常到乡里学习相关知识。之后再回村上填写各种表格,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与玲一块来一块走,每次我的单车在她家门口停下,不用叫唤,玲总是很默契地从家中春风满面地走出来。

  有一次,从乡里回来得早,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玲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从背后一下抱住了我,弄得我非常尴尬,许多喊嫂子的纷纷让我们买喜糖吃,在众人的嬉笑中,玲娇羞地跑回了家。而那时我不但要割草喂牛,还要锄地,繁重的农活让我心里有了一种固执的想法——这辈子要找个能干活的女孩做老婆。玲虽贵为家中老大,父母对她却娇生惯养,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农活,连自家地块在哪都不知道,这让我很失望。玲却在大街上与人说结婚后也许就能干活了。我听后感到一阵心疼,为她的痴情。虽有些想法,在春天里我依然会约上她到村后梨园赏花,在无人的时候相拥亲吻,在散发着浓郁槐花香气的树林中奔跑欢笑,向她朗读新写的诗歌。那时,她的小弟已结婚一年多并有了孩子。玲几次用言语暗示我,我却装着不懂,坚定了要找个能干女孩的想法。是她常故意不穿鞋袜来找我,还在我面前撒娇要我背着她。我想这样的女孩注定干不了农活的,为了躲避她,我与村上同龄人相约到县城干临时工。在年终我回家时被她堵在家中,面对她的质问,我无言以对,我知道自己已深深伤害了她。不久,玲就嫁人了,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时五味杂陈。才知道世上最珍贵的爱情被我固执的想法弄丢了。多年后,我到邮局上班做了一名投递员,为了见玲一面,我有意经过玲出嫁的村庄,远远地看见她,心里竟升起无名的怯意,但投递员的身份掩护了我的怯心。猛见我到来,玲抱起孩子转身跑回了院子,当我再次经过她家门前时,玲突然叫住我,并问我:你看我还像以前漂亮吗?我低下了头,久久地抬起头望着她说:玲,对不起!玲幽怨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此后,我再也没有从她家门前经过,才知道我依然深深爱着她,才猛然省悟,爱情是不能附加任何功利的,爱情就是爱情,她不能像商品一样可以等量交换。当我再次回首前尘往事,常常对着夜空喟然长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录入:袁慧敏  责任编辑:袁慧敏  稿源: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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