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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20年07月24日 10:05:45

  大佳何中学三(2)班袁大卫

  通往镇子的一座石桥被拆了,悄无声息的,留下的只是“个把年月后再通行”的消息。

  为此我特意去看了看。

  不巧的是,那天去看时,天已沉睡。施工的速度是很快的,桥的大体都已拆去,剩下的只有新铺上的裸露的钢筋,在寒风里不断颤抖着,一切都变得荒芜起来。过去的桥是充实的,无论晴雨总沾着点儿人气。去镇上的,回家的,开着小货车去村里卖东西的,大都经过这儿。人们的脚步坑洼了桥面,风雨也是如此,一遍遍地洗褪桥栏上的白漆。但是桥啊,似乎并不埋怨这些,它承载着,乡野里的尘灰,承载着,人们往来在桥上的只言片语……

  桥仍在的日子里,父亲爱带着我去钓鱼,而地点正是桥上。钓鱼时并不会讲究什么,一辆摩托车载上我和父亲,拎上渔具就可以出发。抛下渔线后,父亲就不说话了。我却忍不住张望,总是什么都张望不到的,我知道,却仍然爱张望着。能看到最多的,也就是隔着桥对岸,远远的地方有几处砖瓦老房。若是在这时候父亲能钓上几尾鱼来,无论大小,这尾鲜活就足以让我兴奋不已。

  同父亲一样来桥上钓鱼的人还有许多,尤其是阴雨天。蒙蒙的细雨里,鱼钩坠入漾着水波的河,鱼儿是极易上钩的。那时我便不张望了,而是用手不紧不慢地抠着桥栏杆下的小青苔,青苔软软的能捏出水来,不过闻闻没什么味道也就扔下桥去了,紧接着我就会问父亲:“爸爸,钓到鱼了吗?”父亲向来只会笑笑,我就自己去水桶里瞧,看看在桶里游弋的鱼儿有没有多上两条,若是有,那就是一个惊喜。远处对岸的老房子,伫立着,静默着,在烟雨里跟画似的。

  夜色更重了,在这个冷冽的晚上,我又踮起脚来张望。我的个子早蹿得比之前高了许多,却怎么望也望不到那时旧瓦覆盖着的老屋子,它们已经焕然一新了,原先的河也为了修桥堆积成了抔抔黄土,不再能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我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捧起乡野的尘灰与言语,再也没有机会在朦胧的烟雨里揉捏青苔。

  炽热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我还能看到;云霞在傍晚壮丽无比时,我还能欣赏;过去点滴的日子却像细雨坠入河流,不再回来。和许多人的老旧记忆一样,成为了梦,钢筋混凝土无法撑起的梦。

  那夜,我又过了桥。

  (指导老师:陈露)

录入:童碧珍  责任编辑:童碧珍  稿源: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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