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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街(上)

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20年11月27日 14:31:00

  

  

  顾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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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差不多成了南大街的北大街,曾是缑城最北面的一条街,也是缑城的最北面,跨过这条街,就算城外了,城外全是田野。

  成为街之前的北大街,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还是条尘土飞扬的沙石路,也是机动车进城时的主要通道,两侧并无多少房子,也几无人家居住,说它是条马路应该更恰当。当时还没有路灯的这条路,夜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零星经过这里的车辆,就好像在隧道里穿行。

  成为路之前的北大街,原本是缑城的一段古城墙,大跃进时期城墙被彻底拆除。七十年代中期,大北门口有一家夏天穿棕绷、冬天弹棉花的棕棉社,它的附近还曾有一大截城墙的黄泥夯土墙留在那里,常引得附近的几班小人队伴们,在这个小山岗似的夯土墙上,兴高采烈地组队玩攻防交战游戏。头顶心上被头发遮住的那块疤痕,就是在这里被下手不知轻重的陈皮同学,用黄泥块给砸中留下来的。

  现在与北大街依次首尾衔接,刚好围成老缑城城郭的环城北路、环城东路、环城南路、环城西路也一样,都是在缑城城墙的原址上建成的。其中环城西路靠近西门的这段路,甚至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还是一条高出地面近二三米、六七米宽的城墙夯土路,当时这段依稀还残留着城墙旧模样的沙石路,在两侧差不多全都是农田的田野上,显得有点突兀与荒僻。路的两边,散散落落种着的桕子树上,不时能看到死去的猫,按照小城的风俗,被吊在树桠杈上树葬。要是在月亮夜路过这里,看着在月色中荡来荡去的猫,还有不远处砖瓦厂里高高的烟囱中喷涌而出的滚滚浓烟,在黑幽幽的崇寺山映衬之下,远古与工业时代交织起来的神秘气息扑面而来。不用说夜里,即便在大白天,这段路也是行人稀少。当时的人们又有谁会料到,短短三十余年,这里,包括北大街以北,会成为我们现在生活的主城区,又生活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座城已没有城墙,不知住在里面的人,又在心里围起了多少座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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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北大街以前叫什么路,对于一条当时北侧全是田野,南侧无ー爿店铺的沙石路来说,也许人们本来就没有兴致许它一条路的名分,只是潦草地以大北门和小北门以及城墙缺来指称。

  城墙缺的位置,在原来水角凌路出来的地方,抗战时期,为了躲避东洋人的飞机轰炸,来不及绕到城门口出逃的人们,便在这两个城门之间的中间位置,将城墙扒开了一个口子。只要妙相寺大钟的防空警报一敲,附近的人们便扶老携幼,就近从这个城墙缺口蜂拥而出,四散着逃进田洋畈里,跍在沟渠里或伏在庄稼地里,惊恐地躲避着轰炸。为了进出方便,这个缺口便一直没有被封堵回去,久而久之城墙缺的这个地方,便成了一个地标指称。

  城墙虽然消失,北大街北侧和东门外的护城河水,在七十年代中期还在流淌,东门外的护城河水虽几近死水,但护城河的气势骇人,与路面的高差足有十多米高,小孩都不敢去戏嬉。小北门口老车站围墙外的这段护城河,倒是与路面基本持平,经年不息的护城河水自西而来,穿过小北门口的地下暗渠,紧贴着北大街向东流淌,与陈皮的万丈雄心一样,流着流着流到大北门口的时候,竟然流成了一条沟。好在流入的是颜公河,也算是有了个归途,能顺顺当当奔归大海而去。

  我们身边的这条颜公河,曾经南接穿城而来的桃源河,北连东海黄墩港。以回浦一带的一条支流为界,南称淮河、北呼祖公河。南段为什么叫淮河已无从考证。北段之所以称为祖公河,是因为这段河道,是时任缑城县令的祖公孝杰,在后周显德三年,也就是公元956年,带领百姓开挖而成的。后周显德三年,即后周大将赵匡胤与南唐大战,取得六合大捷奠定军中地位的这一年。当时的缑城还属于吴越国,在这个盛唐刚咽气还未入土、天下被争得四分五裂的五代十国时期,外面兵荒马乱城头变幻大王旗打翻了天,包括缑城在内的吴越国却还算太平,让祖公得以带着人们,安安心心地一锄头一锄头修河道。不久,这后周的赵大将军在装睡中被部下披上黄袍,半推半就地把后周变成了北宋,历史上的陈桥兵变发生了,修着颜公河的缑人ー下成了宋人。不过当时还是宋归宋、吴越归吴越,过了二十多年后吴越才纳土归宋。

  祖公何时离任归去,史书上未有记载,祖公留下来的这条祖公河,却是和着祖公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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