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健

　　《宁波文艺》微信公众号推送的城市书单里，我读到了南志刚老师新书《及物的批评》，在介绍该书的段落后，附有两篇内容节选。

　　一是《生态写作的难度——读阿贝尔〈火溪·某年夏〉有感》。文章先是通过总体概述，交待了小说全貌，然后立即以贴近文本的视角展开解构。围绕主题，抠出小说靓点，关注自然、生态、绿色、环境、生命等等，这些长期存在的主题(因为人们的司空见惯而被轻视甚至忽视)，提出如何在小说里重构这一主题，如何通过对人物、故事、情节等的营造，引起世人重视，并获得刻骨铭心的效果，这就是他指出的写作难度。显然阿贝尔做得很好，他紧扣打动读者的核心意象“火溪”，明确了象征意义，并串起众多人物和所有物象。小说中因砍伐树木，破坏生态平衡的老姬，被洪水吞噬了，而且还祸及妻子、女儿、儿子、亲戚。让我联想到中国文化五行学说“水生木，水为木之母，木仇母报……”的观点。

　　无独有偶，我读到今年第10期《人民文学》上韩杉的短篇小说《永乐店逸事‐地火》，也有相似处。在一次灾难(尽管充满魔幻色彩)中，名叫张文山的人，通过地名，劝告人们早做准备，说“柴”字犯木，木生火，怕是要被烧光；临河沟倒是不愁，“沟”犯水，水是克火。乡民没有重视，没能防范于未然。仿佛是相类的文化暗喻。

　　智者卓有远见，这是一种眼力。他们对生态保护现状的担忧，能够从发展趋势上看到结果，其中离不开历史这面明镜，离不开“人皆醉，我独醒”的冷静而深刻反省，离不开满腔热忱的文学情怀。文章结尾借用鲁迅《狂人日记》范式，于惊叹中增加了厚重度，有其独特意味，令我多读几遍，记忆犹新。他感慨道：

　　“这，就是先觉者的宿命，也是当代生态写作的难度。

　　狂人曾经告诫大家：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你们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我想代替老姬告诫大家：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你们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砍木头的人……

　　救救孩子！”

　　二是《谁说冲动是魔鬼？——读朱零散文〈买房记〉》。开头是概括全貌，有了总纲之后，沿着文本这个“物”，或是说沿着故事发展路径展开联想和述评。

　　“人们之所以冲动，就是因为有压抑，冲动是压抑之下潜意识的一次非理性释放。”在我看来这一极具新意的观点，是推动小说故事发展的动力，也是思想亮点。

　　“对我来说，这个潜意识检察官就是老婆孩子”——显然这一熟悉的社会现象，是朴素而亲切的。我认为家庭琐事，尤其夫妻之间不能光“讲理”，更要看重情分。这是针对买房心路历程的佳作所得出的评判。

　　小说主人公是幸运的，也是我羡慕的，在这里有足够的例证，坐实了“冲动不是魔鬼，冲动是完成人生大事的动力”这一呼声，南老师为他叫好，我为他叫好。

　　“岳父岳母到北京来，为了让老婆和父母住在一起，我冲动地退掉一居室，押金也不要了，立马找到两居室，赢得了岳父岳母的夸奖。当老丈人生病时，‘我’没有退缩，为岳父找到专家，成功地实施了手术。原来，‘我’的冲动是有‘传统’的，我就是一个冲动的人，每一次冲动，都完成一件人生大事，都会经历一次人生的升华，都会实现一次人生价值，何乐不为？”

　　以前读南老师评论，他甄选的文艺作品大多有代表性，有社会关注的热点。《及物的批评》，我想是避开了“高、远、冷”的作品，采取合情合理地检索优点的策略，让作者和读者在文本中发现短板或存在的不足，引领作者在今后选题和思想凝练上，理清路子。同时也帮助读者辨识佳作，提升鉴赏力。此外，在包容优点的基础上，南老师强调就文本论文本，做到中肯和真诚。在线下研讨会或者相关感想中，他还会提出可行的建议。

　　《及物的批评》有历史意义，是时代文学的方向标。尤其是细腻的“在场”式导引，起到了桥梁作用，令读者一目了然，快速读到亮点，不再迷茫。这一切归功于南老师富有清晰的脉络梳理能力和经由表象及人物性格洞悉到诸多因子的文学眼力。

　　《及物的批评》，该书的封面颜色，灰色背景，蓝和黑色字体，给人沉稳低调之感。北水象征着有容乃大，青出于蓝胜于蓝。又因，黑(灰)为绿之母，是哺育。《及物的批评》是迎接春的期待，是一幅充满绿意，郁郁葱葱和朝气蓬勃的人文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