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店镇初级中学八(3)班刘昕
老房子在我出生前就在了,我的大姑、小叔小时候就在这生活,那时没有楼梯,他们就顺着滑滑的竹木梯爬到顶楼,再一口气滑下来,以此作为儿时的游戏。老房子的涂装看多久也不会奇怪!木门上常被我用指甲抠得稀稀拉拉,掉下一些木片和粘在上面的白漆,看上去像是常年穿着破旧大衣的长辈。房子的正面被漆过,顺着摸过去,手指上常沾着些白粉,就算是用力揉搓也还是会留下浅浅的印记。侧墙上粗糙的细砂石,土黄的一片,被劈得大小不一的木柴堆靠在墙角,用有些弧度的铁皮遮住,再往边上挤点红砖,勉强盖住,尽管如此,它们还是一下雨就要湿透,一碾就碎。
当时已经是普及了煤气罐,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用电磁炉,但奶奶依旧每天乐此不疲地刷洗着灶台上被锅铲刮得光滑如铜镜般的黑锅,往下塞几把木柴,用火钳通通,点燃一小把干草丢进去,看着火苗逐渐扩大,悄悄地舔着还挂有水珠的锅底,把柴火烧得噼啪响才满意地合上小盖。等时间刚刚好,就可以打开锅盖,看着烫人的白色蒸汽马上从禁锢已久的锅中涌出,一股脑地朝着风口的反方向扑去,眼前一片茫白,很快又全都散开,蒸烟从顶楼的笨重烟口飘出,升到天上,和白云融为一体了。只留下在脸上凝固的细小水珠,摸一把,凉凉的,滑滑的,接着才能闻到饭菜亲人的香气,与热气一起,把鼻子堵得很满。
院子里还有块菜地,我吃过它哺育出来的黄瓜,番茄还有辣椒。只要你想种,就什么时候都可以种。买来一包印着过分鲜艳的蔬菜图片的小种袋,将土略微地翻一遍,往上面撒撒,最后还拿塑料水桶浇浇,长势都喜人。奶奶拿其中一小块地,特意种表哥爱吃的香菜,到了月底,等人回来,菜也长好了。夏天吃西瓜的时候,站在田边,往地里随便吐点西瓜籽,过几天竟也能抽出绿芽。
老房终于是要被拆了!过于年迈的墙体出现细小蜿蜒的裂缝,从墙根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石地也坏了很多,这些无一都不标明它已经到了要拆迁的年纪,现在又正好赶上村子里拆旧建新的潮流,它自然也是逃不过那些和它一同存在的老房的命运。
我看着它在轰轰响的挖土机的铁铲下化为废墟,再也认不出原型,被一点点装到车上,运走了。
(指导老师:刘佳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