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青少年宫文学社葛子萌
我常依偎在外婆的怀中听故事,她讲,我听,再一起笑。
外婆不高,身材略胖,皮肤暗黄,嘴角有颗黑痣。她原来是重庆自来水公司的员工,后来退休了,与外公一起住在公司的小区里。
我上小学以前,和外公外婆一起,一直住在重庆。我小时候,外婆常带我在小区里玩,碰见夏姑婆、王大姨、李婆婆、黄姥姥……她会一个不落地提醒我打招呼,用手指轻戳我的后背,然后轻轻提醒:“幺儿,快叫人。”
每每我和外婆在一起时,她都想尝试用普通话跟我交流,她先是眼瞪老大,再用她“渝式”普通话怪声怪气地说,就像唱戏一般。现在我还记得小时候,外婆哄我睡觉时的情景。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哄着:“快碎(睡),不蓝(然)大飞(灰)狼来了。”我便笑她说得不好。她索性就给我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她说她小时候读书碰上文化大革命,只读了几年书,就没有老师教了……所以现在才没有什么文化,我十分同情她,讲完,她见我还不睡,便开始唱歌了:“树上的了(鸟)儿层(成)双对……”
后来,因为我要上小学,我和妈妈、弟弟回到宁海与爸爸一起生活,很难见到外婆了。在我们的三番五次恳请下,外婆才同意来宁海住几天。
外婆还是原样,胖胖的,只不过头发白了许多,皱纹也添了不少,那一次我真的很兴奋。
外婆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她来了没几天,除了与我闲聊,或者有时候偷偷帮妈妈做家务(妈妈不让她做),别的也没事做了,又吵着要回去。这时,小区说缺一名志愿者,没什么要求,她又嚷嚷着上岗了。
第一天,她起得很早,把头发梳得顺溜,戴上了红袖标,就坐在门口检查进出小区的人有没有戴口罩。她十分认真,拉了一把小椅子,人坐得笔直,来了一个人便十分警惕,看见有人没戴口罩,就用不流利的普通话提醒,对进出的人,也热情地打招呼。后来物业找到合适的人员,外婆也下岗了,又吵着回重庆了。
我又有很长时间没见外婆了。
(指导老师:胡燕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