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中学八(6)班陈雨欣
与父亲决裂的第八十三天。
说来倒也可笑,这场僵持已久的“战局”背后仅是一个幼稚且荒诞的理由。
那是个与平常无异的午后,我们针锋相对,我们歇斯底里,大抵是太过熟悉彼此了,说出口的话语都让我们遍体鳞伤,字字伤情,句句戳心。眼泪糊了一脸,我想我一定难堪极了……
可原本该是怒不可遏的父亲却红了眼眶,一双沧桑的眼眸敛下了所有残霜的寒凉。
自那以后,我们不再沟通,也不再交流,见了面也只是尴尬又狼狈地逃离。
我后悔了。
有日闲来翻阅了一篇文章,那句“父亲也曾是个怀揣着梦想和未来的少年郎”让我破防,一字一句地撞击着我的内心,溃不成军。
后来少年怎向现实妥协,是因为有了你吗,阿陈。
老式的钟表不知陈旧了谁的时光,亦不知匆匆了谁的岁月,只消记录了他每日忙碌又劳累的身影。他的确撑起了整个家,却以牺牲理想为代价。自此,他的生活里没有了流岚雾霭,也没有了山川河海,他变得坚强又脆弱,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琐碎而平庸的小事占据了整个日记本。
只有一篇,刻骨铭心且与众不同,“我还是喜欢看海,可今天的海好像不一样了……海浪吟诵着烂尾的诗篇,颓败的月色掉落其间。”浪漫又文艺,与印象中的他大不相同。
所以,阿陈,服个软吧,他比想象中的更爱你。
……
我踟蹰不定地给自己打着气,却率先被一道声音拉出了思绪,“阿陈,上次……是爸爸不对。”我仰首,是他别扭又惹人心酸的身影,我一把扑了他满怀,眼睛有点发涩。他其实很平凡,什么都给不了我,却又什么都给了我。
故事的结尾,是一片烟蓝色的海和烂漫的天空,还有诗意的他和懵懂的我。
“又到潮涌了,采访一下老陈同志,这次如何?”
“天蓝云白,烟海汹涌,我很喜欢。”
父亲是我永远参透不了的散文诗。
(指导老师:葛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