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能平

　　真奇怪。一丛丛夹竹桃，白花儿、红花儿开满了枝头，却长不出一颗“小桃儿”。不知起名的人，怎么想出这个名字来。莫非，也如我一样，在欣赏那满树繁花时，也希冀夹竹桃真能长出小桃来。

　　初识夹竹桃，已是20余年前了。叶如竹、花如桃、枝条如冬青的大灌木，一丛、二丛、三丛，如倒立的大圆锥，立在那座公厕边，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那时，我刚从乡下到城区生活，天天要经过那儿，总免不了多看几眼，有时，甚至还会放慢脚步，仔细打量一番。时日一多，便发现一个秘密，咦，这满树繁花，又有特别的清香，怎不见折花人呢？后来我听说这夹竹桃，如滴水观音一样，其叶、根、汁液均有毒，但它能吸粉尘和二氧化硫、氯气等有害气体，是“绿色吸尘器”。怪不得种在公厕旁。夹竹桃，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再识夹竹桃，是十来年后了。那时，工作单位变了，活动半径扩大了，坐车在高速路上奔跑的机会多了。每当夏日，一上高速，车窗外那丛丛夹竹桃，如天降神兵，手拉着手，串成绵延不绝的长虹，让我目不暇接。那阵势，比公厕外的几丛夹竹桃，更具气势和视觉冲击力，也让我的旅途多了一份惬意和想象。

　　“独占芳菲当夏景”，不是吗？这始于五月终于十月的夹竹桃花，在阳光下、晨雾中、风雨里，不管不顾肆无忌惮地亮出了自己独有的风采与神韵。若你不信，尽可随我看个分明——艳阳高照，热浪滚滚，但夹竹桃叶却挨挨挤挤，精神抖擞；夹竹桃花，该开的开，该放的放，白晃晃、红嘟嘟，绝不藏着掖着，让你眼中满是清凉和欣喜。有时出门早了点，晨雾尚未完全退去，路边那一丛丛夹竹桃，在薄雾的笼罩下，更是影影绰绰，别有一番韵味。如若碰上雷雨天，一枝动，百枝摇，繁密的夹竹桃叶与夹竹桃花，在风雨中泪眼婆娑，楚楚动人。

　　近些年，夹竹桃见得更多了，它们在路边安营扎寨，初具规模。花信一来，千丛竞放，花开欲燃。去年，出差苏州吴江，欣喜地看到一丛丛夹竹桃长在内河堤岸边，枝条在水面上摇曳生姿，另有一番景致。

　　白花儿，红花儿，夏天的夹竹桃，“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开出了独有的自然与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