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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话秋事

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24年11月01日 10:09:25

  陈菊华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放眼望去,又是一年的深秋时节。每年此时,总会思绪万千。

  几年前决意回到农村,转眼便是几载。时至今日,早已习惯了农村的宁静。朋友说,能回到农村住在山上,那是一种修行。修行,对于我来说,用词似乎有些太高大上,我仅是喜欢这种宁静罢了。

  农村的生活也可以是有趣、有料,有快乐。

  农村的地盘很大,可以随意地逛来逛去,随意地养小动物,随意地哼着小曲儿,随意地种菜种花……可能是我喜欢这样的无拘无束,喜欢这样的天大地大,所以即使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内心依然平静如水。

  说起狗,那是农村的标志,我们村亦如此。村里的狗都是放养的,它们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地盘。而我,只要迈出家门,便有“四大保镖”跟随左右。我停它们停,我走它们走,寸步不离,浩浩荡荡,好不威风!它们都有各自的名字,只要我一声呼,它们立马向我奔来,抬起头摇着尾巴。

  嘟嘟是一条小白狗,毛浅,五年前来到我家,五年来,它在家里一直是大姐大,地位一直居高不下。来福,二狗子,性子很温顺,特会看脸色行事,它是我刚到山上时,邻居丢到我家的。至于那只深灰的,它的主人叫它小黑,来到我家我也这么叫着。毛色与名并不相符,它倒也习惯了被这么叫着。

  秋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搬一把椅子,在院子里随意一坐。正准备掏出手机刷个视频,而我的手却已被几只狗头给挡住了,它们满脸堆笑地站在我面前,嬉皮笑脸地往我腿上蹭着,伸着舌头偷袭着我的双手,我知道它们在想什么。转身假装不懂,谁知,我转左,它们跟到左;我转右,它们跟到右……已经做出一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准备。我把它们的行为叫作:讨摸。然而,当它们看到老娄走过来时,要么逃也般地离开,要么躲在我身后,这行为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狗如此赖皮,那猫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我家的小白猫是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婆婆说,曾一只老鼠从它的脚边路过,它也只是傻傻地看着。我一直在想,那只老鼠当时十二分地得意吧?老鼠不捉,讨吃却是能手。碗里没粮了,只要我到家,它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后对着我就是“喵喵喵……”。有时,我假装不懂它的意思,走向厨房,走向院子,甚至走到楼上。它就变成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一直叫着,当我一回头,它就顺势倒下,打个滚儿,再望着叫几声,一直叫到我走向它放碗的地方。

  婆婆总是说,家里的娃看到我就撒娇,家里的小狗小猫看到我一样也撒娇。秋,总会让人感到伤感,什么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而今,我伤感不起来,看着一个个撒娇的面孔,一种爱怜之情便油然而生。它们,虽为动物,对主人的感情至深,深得如山上的树叶的颜色,如落叶归根后化作的春泥。

  深秋时节,掩盖不住内心的狂热。山的颜色本来是翠绿的,却在秋的抚摸下,慢慢地变了颜色。有些树木依旧绿着,坚守着自己的颜色,而有些树木开始害羞了,羞红了脸,羞落了叶子。这些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的叶子,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或相机,我想让它看看自己害羞的模样,那模样吸引着很多人的眼球,为它痴,为它狂。

  都说只有住在山上,才能感知到四季,的确如此。我记得春天时,我会提着篮子去田野里挖野菜;夏天时,我听到无数的虫鸣一起演奏乐章;秋来时,眼前就是一幅五彩斑斓的山水画;冬到时,也会白雪纷飞,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乐得呵呵呵。在这样的天地间,可以纵情一笑,笑声传到山谷,慢慢回荡开来;可以纵情一跃,哪怕跳得不高,也完全不用顾忌自己是一个女人;可以干的事很多,都是那么的随心所欲。

  我的无拘无束,孩子也受到了影响。整天闹着要去地里干活,一到地里,穿上雨鞋,扛着小锄头,像模像样地挖起土来,俨然就是一个小小农民,那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随口而来。然而,这种新鲜感总是瞬间即逝,玩泥巴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天旱时,捧一把泥巴向天空撒去,她说:“妈妈,你看,下雪了。”泥巴四散开来,有时也落在她的头上,她可不管这些,继续笑着玩着……而如果刚下过雨,挖一把泥,在手里捏啊捏,捏成长条形,或是球形。没过多会儿,烂泥巴毫不客气地爬到她的脸上,腿上……

  摘菜、摘辣椒更让她兴奋了。摘菜只摘叶子,摘辣椒时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扯掉一个辣椒,她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随着我一声“唉哟”,她反而笑得更欢了。我找不到笑点在哪里,看她乐,我也乐。童年本就是这样纯真而又快乐的。

  也许是已到了中年,经历了生活的挫折、经历了生活的考验,心也平静了许多。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倒也多了几分自在,而内心的富足才是真正的快乐的源泉,虽已逢秋,秋却不同。

  如果说秋也有喜有悲,那么,此时我眼中的深秋是喜悦的,美丽的,迷人的……

责任编辑: 吴国静    稿源宁海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