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的告别
- 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25年02月19日 13: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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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龙中学九(7)班田瑾
太婆又住院了。
我走进医院,看到病床上的太婆,越发瘦弱。她面色蜡黄,双目无光,我曾经熟悉的那刻在她脸上的皱纹,此时是那么僵硬。见到我,话都说不清楚的她,还是努力地对我说:“多……你啊,要好好读书哦……”“知道啦,太婆。”
我当时天真地以为太婆只是住个院。想不到在一天晚自习后,我竟听到了太婆去世的消息。
此后的几天,天空笼罩着悲凉的气氛,大雨哗啦啦地落下。奔丧的那天,我请假回家,妈妈一脸悲戚,一声不吭地收拾衣物。这几天,她一直在乡下和城里奔忙。
我和妈妈顶着黑夜,冒着大雨,匆匆地往乡下赶,车内响着雨刷机械的摆动声。我注视着划过车玻璃的雨珠,时不时地有几颗水珠迟迟疑疑地连在一块儿,猛地往车窗下方冲。
戴上胸牌,走进堂屋,揭起缝着红色十字架的白布,是透明的冷冻棺。我不敢看,也不想看,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灵堂前,二十多位耶稣信徒演奏着乐器,说是“将灵魂送向天堂”。一屋子的家人默默地为太婆守灵,灵堂里静悄悄的,时不时地传出阿姨和妈妈低低的抽泣声。
守丧的第二天,雨小了。我一个人冒着小雨,一直走到村的西边。我找一块石头坐下,折下一根草,捻着,转着。四周没有人,静悄悄的。家里的黑狗汤圆跟着我,嗅着草似乎想要找着什么。
汤圆是我家活得最久的黑狗。太婆生前,与别人谈到汤圆,总是自豪地炫耀:“它很乖的,一直呆在我身旁。”我转过头去,眼前是稻田,田里太婆头戴草帽劳动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想起太婆,我不由得将身子蜷成一团,将头埋进大腿间……我亏欠太婆太多。自从进入初中,我回乡下的次数就少了,即使回家,到一楼去看太婆的次数也是寥寥。偶尔去看太婆,她总是叫我吃点水果,喝点牛奶,而我总是拒绝她的盛情。
雨点大了,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水幕,我愈发伤心。
火化的那天,太婆的二十二个儿孙拥在灵堂。冷冻棺被揭开,我见到太婆最后一面:她躺着,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寿衣,双眼微闭,面色竟比在世还要红润!我听到了大家哭泣的声音。外公那个结实的肩膀,此刻也在轻轻地颤动,一高一低地起伏;舅舅、爸爸、叔叔也都红了鼻子;外婆、母亲和姨妈哭喊着,手伸向如同熟睡的太婆;我和哥哥都垂下了头……
我和大家一起将太婆送出村口,目送棺材被抬进灵车。灵车铁板门闭合的那一刻,我终于抑制不住,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
阳光终于冲破密云,洒向大地,照在我的脸上。那温润的感觉,如同小时候太婆用手捧着我的脸颊……
(指导老师:袁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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