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雪野从小就爱写字，所获“信息”只来自图画书。1985年，他被分配到动配厂当工人，但他始终难忘心头之好，写儿童诗、练书法。月工资仅几十元的他，有时会拿出二十元钱去新华书店买上几本字帖。

　　丝瓜

　　雪野说，青少年时，有十年时光不能忘怀。我们爱书画的十数人，夜夜汇聚于市门头吴昌卿先生家。吴老师偶尔也会在我们面前动几笔，更多的是默许与表扬。宇鸿兄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骁将，书画印兼擅……那十年的看与听，是很好的“底子”。

　　1992年秋，在西子湖畔南山路上的红泥坊，雪野设酒席，由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俞建华作证，行叩首礼，拜宁海籍书画大家潘天寿的弟子潘飞仑为师。

　　三十年砚田耕耘，雪野的作品曾先后入展中国文联、书协，浙江书协、美协主办的展览，作品多次荣获“全浙书法大展”银奖等重要奖项。他还先后在浙江、福建等地举办个人书法展，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还为其出版了个人书法集。

　　六

　　陈龙不但精修绘画，而且还堪称民间工艺大家。早年，他曾潜心研究自然形根雕，曾获国家级展览金奖。竹根雕大师张德和曾说，陈龙是一位可以和我进行根雕艺术对话的人。张德和是中国竹根雕第一人，对陈龙如此评价，可见他的自然形根雕造诣之高超。

　　陈龙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宁波泥金彩漆”的传承人。其泥金彩漆作品，曾获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的最高奖“山花奖”。近年，陈龙在传承前人优秀工艺上再作发扬，灵巧的手下，又诞生了泥金彩漆的“女红”系列、麻布大漆朱红文房系列等精品。 

黄宾虹题画诗：

嘉陵山水江上游，

一日之迹吴装收。

烟峦浮动恣盘礴，

画图挽住千林秋。

秋寒瑟瑟窗牖入，

唐人缣楮无真迹。

我从何处得粉本，

雨淋墙头月移壁。

　　陈龙还是位古文物的收藏者。他大量收藏着古代朱金女红器物，也为他创作泥金彩漆作品，打下了坚实的“守旧”基础。陈龙说，没有继承，就不会有好的发展。

　　陈龙还有一手绝活，修复旧器。他那双手巧得是非常出名的。以至于有位收藏家开玩笑，说愿意掏腰包为陈龙的一个小手指去保险公司保险，保额一百万。

　　尽管陈龙的手工艺活做得十分出色，但陈龙说，本质上自己还是一位画家。

　　七

　　归根结底，雪野和陈龙都不是专业的书家和画家。书和画，是两位的“闲”活。但他俩“闲而有术，闲而有道”，书和画的创作都显山显水。雪野的草书，枯荣肥瘦适宜，善用淡墨，书卷气扑面而来。陈龙的画，笔头娴熟，一朵花，一只小飞虫，一杆树枝，一枝小草，都画得妙趣横生。他俩的字和画是“天仙配”，共同的特质是，淡而有味，妙趣天成，是当今难得的“守旧”的文人字画。尽管有时候俩人的字画着笔也浓厚，但总能透露出淡然、淡泊之味。

　　雪野的字，写得文人气十足；陈龙的画，画得清新脱俗，除了他俩下过的真功夫外，更在于他们的写字和作画，时常抱有“玩”的心态，践行“无用”的处世态度。

　　陈龙有个工作室，在大观园。房子是老的，隐藏于市。工作室的大门，门楣砖雕精美，墙面上嵌有石窗，道地上也铺满石板，角角落落放置着陈龙养了多年的盆景，古朴、苍劲。在工作室内里，桌凳都是明清件，桌案上非常随意地摆放着古代朱金和陈龙新创作的泥金系列工艺品，隽美的格子窗把偌大的房子有序分隔开。墙壁上，挂满了雪野的书法、陈龙的画，略有些拥挤。

　　雪野解释道，这些拥挤的书画是为四月初的一场展览准备的。他的书法和陈龙的画，将应重庆市璧山区宣传部、重庆市书协等单位的邀请前往展出，现正在做筹备工作。这也是他俩在数度家乡联展后的首次出省展览。

　　工作室的那座小院很美，也很安静，这氛围是很适合有文心的人写字、作画的。看着墙上的书画，再看看小院，突然脑中浮出八个字，淡然有味妙趣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