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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兔司令

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07月24日 10: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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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农历过年,我们供销社的职工都要去前童赶黄洋市;去桑洲赶三十市,帮助当地供销分社供应年货。冬天帮市最苦的活是卖带鱼,卖带鱼三人一组,一人负责抓、一人负责称、一人负责收钱,我选择抓带鱼。

  寒冬腊月,用手抓着冰冻带鱼,一下子双手就失去了知觉。不听使唤的双手,经常被锐利的带鱼嘴划破,鲜血直流。但我还是选择抓带鱼,原因是抓带鱼不需要算账,不用接触钞票,出不了差错。

  蚕茧

  到了收购蚕茧季节,从鲜茧中剥出的蚕蛹,比金子还黄、还亮。放在锅里烤炒后,吃起来既香又鲜,蛋白质含量高、营养特别的丰富。每年春、夏、秋三季烘茧,茧站食堂开火了,更是热闹非凡。夏天我们打着电筒去捉田鸡;秋天带上渔具去捕鱼。捉到田鸡、捕到鱼,大家就围在食堂一起吃喝。冬天砌起地灶烘白术,大家就围坐在白术灶旁,一边烤火,一边吃着烤番薯,谈天说地快乐无比。食堂聚餐更是一件开心的事,每季蚕茧加工结束,食堂都要举行一次聚餐。记得采购商店聚餐,有三件事是在当地出了名的:第一,有一次聚餐,9个人吃了30多斤猪脚蹄;第二,有一次聚餐打赌,老章头一口气喝下一茶杯熬好的猪油;第三,每一次聚餐,全商店不分男人女人,个个都举起大碗喝老酒。

  但最难忘的还是第一次吃蛇肉。蛇肉在广东早已是一道名菜,但是在岔路农村,都是谈蛇变色,没有人敢吃蛇肉。有一天,一位竹林人在来岔路的路上,打死了一条特大的乌梢蛇。茧站的童站长去过广东吃过蛇肉,看到雪白的蛇肉弃之可惜,就邀我与他同做当地吃蛇肉第一人。我俩自己动手剖、洗、烧。当烧熟的蛇肉端上桌子时,原来在食堂吃饭的人,一个个都吓得跑出门外。老童和我壮着胆子,一边喝酒,一边吃蛇肉。我是第一次吃蛇肉,感到味道其实不错。

  吃着吃着,想起有人说过,吃多了蛇肉,舌头会变黑。我害怕了,张开嘴巴让童站长看,童站长也张开了嘴巴让我看,俩人相互看了,没有异样,这才放心地又开始吃起来。

  这天晚上雷声大作,暴雨如注。我一个人住在食堂旁边的平房里,不由想起别人说过的鬼怪的故事。沉闷的雷声、耀眼的闪电、吊死鬼的传闻、白天吃蛇肉的经历,把我弄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下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甚至梦见床底下都是窜来窜去的大蛇,惊醒时全身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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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岔路供销社的日子,几乎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那是个特别美好的大家庭,大家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在工作上互相支持,在生活上互相关心。白天大家忙着下农村,走田头,奔山头,指导茶叶、蚕桑、毛兔生产发展;晚上有时开会学习,有时研究工作,有时学唱歌、打扑克,天天欢聚在一起,人人都开心。采购商店的职工大部分是本地人,就我是“北路人”。他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忘不了我,特别是家里做麦饼、糊麦糊头,就邀我上他们家去吃,过年过节更是一家挨一家地拉我去吃饭。? ?

  到1976年底,岔路供销社的毛兔养殖终于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提前两年实现了全区长毛兔存栏超3万只,兔毛收购量达到13000多斤,稳稳地坐上了宁波地区区级供销社兔毛收购量第一的交椅。我还因此得了个“毛兔司令”的光荣称号。

  现在,那个供销社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那段在岔路供销社工作的时光,却永远地成为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座宝库。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