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麻糍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7年01月16日 09:06:11 |
蔡能平 过了腊八节。年,就像一艘满载而归的渔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此时,麻糍的清香仿佛又在我的鼻翼飘荡了。我,又想起了那次难忘的捣麻糍的亲身经历来。 那年,临近年关,母亲不小心摔伤了左手。于是,拌粉、烧火、蒸煮、捶捣等一系列的程序,如若由古稀老父一人去“串演”,那肯定非把老父累倒不可。 于是,在十二月廿七,我、姐姐、涛,一早就驾车从城里赶回了家。 父亲一看到我们走进家门,笑着说:“你们回来干嘛!没事的,这点麻糍我自己能捣。” 说归说,但我们回到了家,那当然不能再做“清客”了。于是,我就专司烧火,姐姐则马上挽起袖子,开始点水、拌粉、上粉…… 不一会,氤氲的雾气,就像喷泉一样,“汩汩”从蒸笼中袅袅升起。于是,它这边碰碰,那边撞撞,总想钻出、飘到屋外去,好像是要向谁去汇报什么似的。于是,在这氤氲的雾气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份久违的、儿时的年味;我仿佛又走进了那儿时的大合院,看到了那些年轻的帅小伙,乐呵呵地聚在大合院的廊檐下,抡起石锤的那份潇洒。 这时,父亲走了过来。凑到蒸笼跟前看了看说:“好了,蒸熟了,可以拿去捣了。”这下,淡淡的米香,随着父亲的挪动,又快速地来到了老屋的那口石臼旁。曾经的大合院,早已坍塌、杂草丛生,那些熟悉的邻居也早已另择佳寓,荒芜的大合院静得出奇,好像只有风儿吹过墙角缝隙发出的“沙沙”声;曾经的那只石臼,也孤零零地站在摇摇欲坠的老屋里。说真的,面对此情此景,我真不知该用喜或忧来描述了。只见父亲举起蒸笼,将蒸笼朝下轻轻一扣,冒着热气的米粉就被乖乖地扣进了石臼。呵!真漂亮!雪白的米粉就像一朵花儿一样,盛开在石臼中,只不过这朵花儿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气和香气!此时,父亲拿来石锤,轻轻将米粉捣糊。此时的石锤,就像主妇的那双巧手,轻轻将散在石臼里的粉儿揉在一起。慢慢地,散散的细粉粒儿,变得更细密、更绵实了。最后,它便变成一个圆滚滚的大粉团。这时,父亲却把石锤递给了我。“平,你来捣几下!”好!我接过了父亲的石锤。“哎!怎么回事啊!平时我讨也讨不来啊!今天倒让我来试试了。”不等我多想,父亲就让我把石锤先往粉团中间捣下去。我得令后,马上就扬起石锤使劲向粉团的中间捶下去。“啪!”地一声,锤落声起,一缕青烟也从粉团中升了起来。“好。石锤先别抽出来,你双手压着锤柄,让石锤再在粉团中间转压一圈。”这时,父亲又给了我一条指令。我听后,又马上依言而行。“好,抽出石锤。”等我把石锤刚刚拔离石臼,父亲已快速地在锤底摸了一点清水。“好,再捣!”此时,我在石臼前,变换了一下脚步,又一次扬起了石锤,朝粉团中间砸了下去。“啪!”锤落声起,粉团中间又一次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如锤子形状的坑。“好!”父亲说了一声。我听后,又在粉团中间拧了一圈,再迅速拔出。这时,父亲弓下身,双手拉起粉团的一角,借着掌劲,又迅速地把它推到坑中。“好了。再捣……” 等到快要结束时,父亲说:“行了,让我再来几下。麻糍越捣越好吃。” “好。好。”太热了。我的脸上已经出汗了。太累了。我的手也有点酸了。我听后,马上把石锤递回给父亲。父亲接过石锤说:“今天,我特意让你学学,如现在再不让你学起来,再过三五年,我没力气捣了,麻糍就吃不到了,你也传承不到捣麻糍的诀窍了。想当年,大合院家家都要在这几天捣麻糍,那时的麻糍又硬,我们就轮流互相搭手,那真有点累哦!有时,肩膀也会酸好几天哦!那时,如你是新女婿,第一年到丈母娘家拜年,还要独自一人捣麻糍呢!如麻糍也捣不好,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哦,原来这样!没等我细想,父亲早已扬起了石锤,“嗨”地一声,狠命地朝着粉团砸了下去。 呵,粉团中间的那个坑,好大啊,明显已超出了我捣出的坑了!我,也分明感觉到了石臼,被父亲捣下的石锤震得微微颤了一下。 范儿真好!我分明感到自己气场的不足和渺小,我也分明感到自己的动作,缺了父亲的那份洒脱和自然。从父亲的那声声“嗨、嗨”中,我分明看到了父亲对传统民俗的坚守,我也分明感受到了,深藏在父亲胸中的那颗浓浓的爱心! 此时,粒粒滚圆、晶莹的汗珠,爬在父亲的额角上熠熠发光……我和父亲相视笑了! |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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