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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22年11月25日 09:08:02
《泊》城关中学初二(4)班 章文烨

  知恩中学高二(1)班邵蔚蓝

  作者简介:邵蔚蓝,生性活泼,爱好唱歌,从小热爱阅读、喜欢写作,在生活中还爱发公众号,与人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钥匙》一文在十九届“叶圣陶杯”作文大赛总决赛中获全国二等奖。

  阿福从没忘记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钓鱼的情景,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小阿福一家还住在山坳里。那时的小阿福常常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扛着两根钓鱼竿,抱着个大竹篓子,由父亲带着钓鱼去。

  钓鱼的湖泊在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先翻过两座小山丘,再跨过好大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才能到达。彼时的父亲也正身强力壮,背脊上还不曾有被岁月压得佝偻的迹象。小阿福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只见父亲那农民特有的宽阔臂膀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雄狮。每次翻过第一座山头的时候,父亲总会以沙哑粗犷的嗓音唱着几曲小调,哼得像脚下的山路一样弯弯绕绕,挨不着调。

  可是在翻到第二座山的时候,父亲便蓦地止住不唱了,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石子疙瘩的路,一点也不平直,几时才能修修哩!小阿福也觉这路颇有些颠屁股,口头上跟着附和两句,心却早已飞到湖边满眼春夏的底色中去,飞到鲜鱼汤醇厚的浓香里去了。每每到了湖边,父亲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小阿福却几乎不曾注意。

  几十年光阴翩跹,从前的小阿福已长成了如今的阿福,成了家,立了业。而父亲却在不久前过世了,忙碌父亲的后事,回家安顿好了执意不肯去城里同住的母亲,今天,阿福打算像曾经的父亲一样,载着儿子,上那个湖泊钓鱼去。

  儿子坐上自行车后座,抱着两根比他高得多的鱼竿,满心期待地憨憨笑着。阿福看着儿子紧紧眯着的弯弯眼睛,也弯了一弯嘴角。时间过得多快啊,当年父亲自行车上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他成了那个蹬车人。阿福也拿出父亲当年的气势,挺直了腰板,将宽阔有力的腰肩绷得紧紧的,双腿卖力地一上一下,先是穿过一片车水马龙,又翻过了一座山。

  可是在翻上第二座山的时候,阿福开始感到吃力了。几十年来,这山路似乎一点没变,仍旧是石子疙瘩,自行车一颠一颠地很是难骑。他感到大腿酸痛肿胀,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疯狂啮咬。细密的汗珠从他紧皱的眉头上方冒出,凝结成豆大的汗滴,滑下脸颊,直蹿进领口里去。太阳变得异常毒辣,像是拿着弓箭,把一团团的火球射向大地,烤得他汗如雨下,越发难耐,直觉得汗水在脊背上纵情交错,弥合了衬衣和肌肤的距离,最后,衬衣完全湿透了。

  原来……

  不知是哪一瞬,父亲粗重的喘息声,因为用力而充血的双颊,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像是在最真实的梦境或最恍惚的现实中,如同晚来急的带雨春潮一般向他汹涌而来。那时常被略过却极度熟悉的背影在模糊的视线中越发清晰:那山风里跳跃的乌黑的发丝,那雄狮般紧绷的宽阔的臂膀,那被洇湿了的无声的衣摆,那张寂静从容的最后的面庞……

  “爸爸,你是不是累了呀?”

  他双脚分明是缓了下来。

  “爸爸不累,是这路几十年了还是疙疙瘩瘩,不平直……”

  (指导老师:徐萌琪)

  作家点评:

  古诗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一个人身处位置不同,感受截然不同。人生路上,当这个人是父亲时,他如一把伞,撑开时为儿女遮挡风霜雨雪,合拢时为儿女裹住泥沙疲惫。这样的舐犊深情只有当他成为父亲,也处在这样一个生命场时,才会深切体悟。作者用小小说的手法,选取了一个巧妙的切口:父亲背自己去山那边钓鱼时浑然不觉他的辛苦,而当自己成家立业,背起跟当年自己一样大的儿子去山那边钓鱼时,才知父亲当年有多不易。作者用隐喻的手法,用一个活动两段时光两种身份的对比,写出了父爱如山,写出了生命如歌。

  细腻的描写、生动的语言是这篇文章的另一大特色。在作者栩栩如生的动作描摩和准确传神的心理刻画里,一个坚强乐观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特别是结尾,主人公用当年父亲的话回应儿子的问候,显得意味深长、余味袅袅。

  (戴巧珍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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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林琪  责任编辑:林琪  稿源:宁海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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