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人生 |
张即 黄海清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4-03-10 09:41 |
1 3月7日上午,连日的春雨有了个短暂的停歇,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放在地上的上百个戏箱上。陈爱娟站在蕾蕾平调越剧团训练基地里,手机一直握在手上,设置为越剧唱段的铃声不时地响起,都是关于剧团业务的电话。接听时,她熟练地转换着宁海话和普通话。 今天是他们剧团的第四个休息天。过年到现在,他们最长的休息时间是一天,这些戏箱也是第一次运回位于桃源街道钱岙村的训练基地。和这些戏箱放在一起的,还有不少演员的行李,每人有四五个行李箱,对于这些离家较远的演员们来说,剧团早已成为他们的家,行李也从来都放在剧团。这种现代吉卜赛人的生活方式,他们早已习惯。只有在每年最炎热的夏天,他们不用奔波在宁海和周边县市的各个乡村,而是住在这里的集体宿舍,进行为期一个多月的排练。 农村演出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观众越来越挑剔,长久没有新戏推出来,会影响到团里每个人的生计。 接听完一个来自胡陈的电话后,陈爱娟开始拨打一个又一个电话,团里40来号人,个个都要通知到。用不了两个小时,两辆6.8米长的大货车会来到这里,把全副行头装上车,运到胡陈乡东下田村,明天下午,一场演出将在那里开始。接到电话的演员,也会结束和家人短暂的团聚,从建德、三门、宁海各地出发,来到胡陈港上游的这个小村,为这个仅有90多户人家的村庄带来久违的热闹和喜庆。 这次装台的时间非常充裕,对于蕾蕾平调越剧团的人来说,平时他们“过台”的节奏要快得多。晚上十点多演出结束,把所有的道具、服装、器材全部装箱,到下一个演出地点,布置完场地往往是早上四五点钟了,下午就要上场演出,有时间,睡个一两个小时,没时间,就算了。 2 宁海大观文化园演艺广场的地下室里,李小龙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两颗野猪獠牙插在他的鼻孔里,用胶布牢牢地粘住,每隔五分钟,他会把几颗野猪獠牙放进嘴里,练习一番。一群参演《十里红妆·风雨情》的小女孩好奇地走进来,然后尖叫着“怪物”跑开了,过了一会儿,又笑闹着跑进来。每次进来,李小龙总会扮出一副狰狞的鬼脸,把她们逗得乐不可支。 管理员进来把小女孩们带走了。他站起来压了压腿,伸展下全身的肌肉。晚上的“耍牙”表演一分钟不到,却穿插着一连串翻跟斗动作,需要注意力非常集中,如果稍一分神,轻则失误,重则受伤。不过他还是很享受跟小女孩们一起玩的感觉,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 从14岁进入保定艺校开始,李小龙已经在舞台上度过了20个年头了,足迹也从保定、北京、金华,直到十多年前在宁海落地生根。如今他和他妻子都在蕾蕾平调越剧团演出,妻子是文武小旦,他是武生。他们的女儿已经七岁,现在让临海的丈母娘照顾,一年只有两三个月相聚的日子,让他心里非常愧疚。每逢休息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他们也会回台州看看女儿,每次送她上学、接她放学的情景,都能让他回忆上很久。 远在保定的老家,李小龙只有在夏天休息的时候,能够回去看看,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父亲母亲只有通过他传过去的视频,知道他会表演“耍牙”、越剧和绍剧,他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把父母接过来,看他披挂上场,来上一段《龙虎斗》、《双龙会》。 3 伴随着观众如潮的掌声,李小龙走向后台,心里也重重地松了口气。今天,他是带伤上场的。对于演武戏的演员们来说,受伤是难以避免的,每当这个时候,团长陈爱娟都会给他们重新排戏,不让他们演打斗的戏,也不让他们干“过台”的活——“过台”是最辛苦的,无论是后勤、男女演员还是团长自己都要帮忙搬东西。 李小龙的腿上早已伤痕累累,手腕则因为长期的练功和演出出现了轻微的变形,不过他觉得他的伤和团长比起来,算好得多了,因为一次旧伤复发,曾经让陈爱娟退出舞台七八年。在他眼里,陈爱娟不仅是他的师姐、最佩服的人,也是个“戏包袱”,无论是小生小旦、武戏文戏、平调越剧绍剧都能演,每次碰到比较偏门难演的戏,都是她挑起大梁。 相比现在的剧团生活,过去更加艰苦。睡在庙里的廊檐下,铺着稻草当被褥李小龙都经历过,现在能睡在床板上,身处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让他感觉非常满足。当然,剧团的生活是单调了一点,除了吃饭、睡觉、演戏,没有其他娱乐,连电视都没机会看。每次和朋友聚会,听他们谈旅游、明星,都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只有和师兄弟们在一起,说起戏曲、表演,他才没有那种疏离感。 有个贤淑孝顺的妻子,有个活泼聪明的女儿,李小龙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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