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月

　　暮春时节，第九届中国文化产品交易会在浙江义乌开幕。

　　这次交易会由国家文化部、浙江省人民政府和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共同主办，省、市、县各级文化主管部门十分重视，组织各地的文化产业机构携带精品参展。四季画廊是我县参展单位之一，受县文广新局嘱托，挑选了数十件名家字画赴展，并邀我们书画界的几位朋友同往。这次选送的书画作品比较名贵，具有较高的观赏和收藏价值，在目前这类大型的商业交易活动中，应属凤毛麟角。但曲高和寡，我们估计，交易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轻易出手也非我们本意。然而，这一次文化产品交易会，打破了前8次国内交流的惯例，把交易面扩大到世界22个国家和地区，邀请了境内外大批客商参与，这不仅仅是一种商品交易，也是各市县文化产业实力的一种展示，文化产业信息的一种交流。从这个角度上思考，参与本身就具有深远意义。故而，与其说以这些名画参与交易会，还不如说到那边举办一个展示会。

　　然而，这次书画展示的声誉之高，影响之大，却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花香引蜂蝶

　　交易会开幕的前一天，展区的工作人员都忙于布置各自的展品。我们的展位处于展厅二楼的“文化艺术精品区”，这个区大多为书法、美术、雕塑等艺术作品及海内外馆藏文物衍生品。但每个展位只有9平方米空间，高度不足3米，位置很局促。尽管县文广新局竭力为我们争取到4个展位，但空间仍然有限。好在其中一个展位的后边，有两道一米宽的方柱墙面，刚好能悬挂几幅大画，而且面向展厅大门，十分显目，我们就决定把潘飞轮和童衍方等人的名作先布置在这里，以扬声威。

　　当我们把几幅国画山水和书法对联挂出时，立刻就引来了参展同行的惊异目光。凡是路过见到的，都要停下步子欣赏一番。有些懂行的业内人士，还不断地追问我们是怎么搞到这些名作的。当我们解释说，我们来自潘天寿的故乡宁海，这些书画家都是宁海籍老乡时，他们都羡慕不已。接着，这些作品前面就时时人头攒动，经久不息，迫使我们的布展工作不得不停下来应酬他们。杭州西泠印社的一帮人过来围观童衍方的隶书对联。这些人兴奋地对我们说：“童先生和余正先生，现在是我们西泠印社的掌门人呢！下月中旬，我们印社的许多人要来宁海，参加你们县的‘5·19’开游节活动。”他们走后，先后又来了中国书协展览中心的创作员陈首宇，嘉兴市青年书法家协会主席沈惠强，以及许多不知姓名的客人。他们称赞说：“从现在布展的内容来看，没有一个展位的作品能超过你们宁海的。”

　　慧眼识真宝

　　开展第一天上午，杭州市书画评论家郑省三辗转来到我们的展位，立即就停住了脚步。他在潘飞轮的中堂山水画和相配的对联前凝视良久，然后与我们打招呼：“我是专门搞书画理论的，你们的这些书画太好了。”当我们提到潘飞轮先生时，他尤其激动，连声说，“我们很熟悉，都老朋友了”，然后，他对潘飞轮的人品和画品作出了高度评价。他说：“潘飞轮是潘天寿早期学生中的高足，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只研究艺术，不吹嘘，不炒作，境界很高。而现在画界的一些人，虽然名声很大，画价很高，其实是炒作起来的，其艺术价值根本不能和潘飞轮相比。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后潘飞轮作品的价值，一定会远远超过他们。”这位老先生越说越来劲，还详细地介绍这几张书画的艺术特点。他概括说，潘飞轮是野人、野字、野山水。说他野，是说他有个性，有想法，不像当前的有些画家，总是抄来抄去走江湖，没有自己的灵魂。在潘飞轮的书画中，有潘天寿的影子，也有黄宾虹的气息，但更主要的，是他的自家面目、个人风格。老先生指着潘飞轮的山水画示意我们：“你看，他的山水总是水天一色，很空灵。空白处，既可以看成水，也可以看成天，留给人们无限的想象；你看那一片巨石，凌空而下，笔墨厚重，又和整体画面协调，如果不是高手，谁敢这样造险破险……”这一天，郑老先生到我们的展位转了两次，才依依离去。真可谓慧眼识真宝。

　　其实，在郑先生来此之前，浙江省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李章庸也曾到这里观览。他因大病初愈，行动不便，是他的家人用轮椅车推来的。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我们展位的书画前驻足良久，虽因体弱而不能多言，但从他那专注和景仰的神情中，我们可以想象到这些书画作品的巨大魅力。

　　贵宾留盛情

　　展事翌日，河北省文化厅党委书记王离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的展厅。这位军人出身的高干，气宇轩昂，形体高大，却是个艺术迷恋者。他详细地看了这些作品后，十分高兴，给四季画廊经理季丽萍递过一张棕色的名片。从名片中才知道，他还兼任河北省书法院院长，而且是中央国家机关书法协会的常务理事呢！当季丽萍请他写幅书法时，他慨然应允，即以左手操笔，很快挥就了“禅茶一味”四字的一个横幅。后来，意犹未尽，竟一连写了三幅，这让我们很是感动。王书记对我们的展位评价很高，并且再三要求我们带这些作品到河北去参展。因为今年下半年，河北省将举办“特色文化产品博览交易会”，其规模之大小，与我们这次交易会不相上下。

　　设在义乌的“国艺书画苑”女经理蹇在斌，来我们这里观看后，对我们的扇面小品画十分感兴趣。她认为宁海县有这么好的艺术氛围，艺术家就不应该单纯搞创作，而要同时发展艺术衍生品，以扩大艺术市场。因为艺术原创作品价格昂贵，一般画廊和购买者都无法承受，只有艺术衍生品才能拓开流通渠道，扩大艺术市场。一旦艺术市场扩大，反过来又能促进艺术创作的升华。她的这个建议很诚恳，也很有参考价值。她留下名片，希望今后能加强联系。

　　四海赞缑乡

　　四天的展览很快就要结束了。就在我们将要收展的那天，邻近的一些书画同行纷纷赶来拍照。北京、河北、河南还有本省嘉兴、台州、乐清等地的客人接踵而来。有人还开玩笑说：在这里，能闻到潘天寿大师的气息，能提升一种精神境界。

　　更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一些国外的采购商，对我们的书画作品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在所接触的5个外商中，法国和肯尼亚的客商兴趣最浓。法国一家文物公司的客商是一位女经理，她看了我们的书画样品后连称OK。由于行业相近，所谈的话题也多。她说只要作品满意，无论尺幅大小，他们都愿意接收。他嘱咐季丽萍经理，回家后把书画照片发到法国公司的邮箱上，可作长期交流。同样要求发照片的，还有肯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客商，相比较而言，他们则更重视中国的书法作品。当我们提到家乡名人潘天寿时，他们都显露出一种肃然起敬的神态。保加利亚的黑人客商还竖起大拇指晃动了好长时间，让我们这些缑乡子民无比欣慰，无比自豪。

　　交易会的时间是短暂的，但留给我们的美好印象却是永久的。祝愿宁海的书画艺术，在强国兴邦的伟大时代中更加繁荣昌盛，让缑乡美名扬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