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宁海小吃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6年05月11日 09:17:37 |
团 苏礼巧 团,在长街话里念去声,又是单字地叫,团、团,于是听起来就像唤家里人的小名似的。 在长街,正月十四是吃团的。十四前一天,大家开始忙着裹团。印象中似乎没有哪一家是独自关起门来做的,都是婶婶大妈围了一桌子,热热闹闹地裹完东家裹西家。可能团,就是要大家团团坐在一起才做的食物吧。她们围的桌子正中是一块椭圆的大粉团,大家一边家长里短地闲话,一边娴熟地裹出一个个模样滑溜的团,分散地排在大粉团周围。 我也要求裹团。但要求把手打了肥皂洗了又洗,洗得相当干净才行,好像大人们料到小孩的手上肯定很脏似的。听话地洗了手,学着在大粉团上摘一朵面粉,用两个掌心画着圈地挲啊挲、挲啊挲,直到挲成一个圆润光洁的乒乓大小的粉球。接着在粉球的正中轻轻将大拇指埋下去,不能太深,也不能偏了,让粉球的中间出现一个小坑。然后便是通过大拇指和其它四指的配合,小心翼翼地捻,把小坑捻成大坑,指法力度得均匀,保证粉壁厚度匀称。大人们把一只大拇指放在里面捻,其余四指在外面捻,然后用另一只手掌控整个团形,于是粉团在手中活动着一点点变成一只口袋形状。但是小孩却只能把手指全放进去一起捻,因为外面没有手指头接应,这样捻出来的团皮厚度不均匀,过于薄的,一不小心就戳破了。 戳破了就装不了馅了,就只能补了。再去大粉团上摘一丁点面粉,揉顺、压扁,贴到破壁上去。如果仅仅这样还是不行的,需要又用手指头把这块补丁和团壁周围的面粉一起捻,捻到完全融合在一起为止。但通常这样的补救都只能让团预先没有了团的样子。 像样的团,有的像一把斧头,称之为斧头团。小时听大人们这么叫时,我便想象着在这斧头团肚子底下装个柄,这样,它就真变成一个小斧头啦。斧头的刀口是锋利的,但斧头团的刀口却是用面粉搓的绳边。这些绳边是团身上最秀气最动人的线条。如果不是这些绳边,团充其量也就是个大饺子。包大饺子还是简单的,但搓绳边却难了,不是绳子粗细不一,便是搓着搓着就断了。我至今没有学会搓绳子。现在想来,这搓绳大概就同写字一样,得前呼后应,笔断意连,有节奏地一气呵成吧。 是大人裹的,还是小孩裹的,看看绳边就知道了。 我比较喜欢另一种造型的团。我已记不起来大人们给它一个什么名字,还是它们根本就没有名字,我姑且称它们为美女团吧。它们像一粒南瓜子,也像只含笑的眼。这样的团造型更柔和些,小巧些,配上团口秀气的绳边,它安安稳稳地卧在蒸笼里,又像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鼓鼓囊囊的是团的馅。通常有红豆沙和萝卜丝两种。小时候不喜欢吃萝卜,便常常在一堆团里找红豆沙馅的团。馅裹在里面看不见,只能看团皮,颜色显深一些的往往是红豆沙的,浅一些的是萝卜丝。但也有看错了的,咬了一口发现不是,就偷偷地放回去。被骂了之后学聪明了,就用筷子头去戳个小洞,如果不是豆沙就说,呀,谁裹的团,皮破了呢! 小时候没有更多的美食,每逢正月十四,便实实在在是个节日了。而对于从小不是吃货的我来说,裹团可能比吃团更有意思些。 长大后,美食铺天盖地,但我却越来越寡淡于食物,谈到吃的,常常是一脸茫然。我的母亲总会在十四夜前夕打电话叫我去拿团,我总是一句,不要。母亲又问,女儿要不要吃?我还是一句,不要。 现在想来,实在不该。不知母亲是否还是与邻人团团围坐一起裹的团,是斧头团,还是美女团,是豆沙馅还是萝卜丝馅,我竟没有了一丝好奇。 唉。 |
录入: 袁慧敏 责任编辑: 袁慧敏 稿源: 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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