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制度演化的角度看宁海的村民自治

　　——访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冯兴元

　　“‘依法治国’，体现在村庄层面，就是‘依法治村’。‘依法治村’同样需要一套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与实施机制。”12月18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冯兴元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虽然现有村民自治法规制度作为村庄民主的正式制度，总体得到了改善，但我国的村庄长期缺乏实实在在的实施机制以保障村庄民主正式制度的实施。

　　冯兴元分析说，根据托克维尔的观点，法制和民情对一个基层民主的发育非常重要。推行某种法制能够改变民情。改变民情也能促进对某种法制的遵循。根据诺贝尔奖得主诺斯的观点，可以把制度区分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两者正好对应了法制和民情。正式制度如法律、政策，一般而言比非正式制度(例如文化、习俗)改变得更快。但在现实中却发现，非正式制度也可以改变非常快，尤其是在某种重要的法制得到有效推行和冲击人心之后。这种情况可能很快导致人的观念的改变。这种改变之后的非正式制度或民情反过来也能对法制的推行起作用。形成这种良性循环非常重要。比如，宁海出台的村级权力清单36条，对农村小微权力进行规范和监督，不仅将农村小微权力“关进笼子”，有效保障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更是有效推进了村务工作的阳光操作，促进了农村基层廉政建设，巩固和发展了农村基层基础。这种村级权力执行和服务提供的流程化、透明化和规范化，体现为真正落实基层法制，正在各村以不同的速度改变民情，形成新的观念，这种民情的变化有利于基层法制的推行，包括也会对下一轮村民委员会选举产生正面影响。

　　“制度演化需要借重自主治理。”冯兴元说，宁海提出的“四位一体”，能够改变民情，减少参与成本，完善权力清单制度，增加辅助性的配套制度。因此，他认为，“四位一体”还可以加入一个内容——文化礼堂。这个整个浙江省都在推行的项目，可以将“四位一体”分为两部分，一是村级权力清单，二是聊天长廊、文化礼堂、群众考干部等内容。权力清单相当于“武”，文化礼堂好比“文”。古代人讲礼和乐。礼约束人，乐放松人。古代礼法不分，权力清单在古代的话就是“礼”的一部分。文化礼堂有“乐”的功能，同时寓教于乐，为村庄提供村民的“精神家园”。因此这种现代“礼”和“乐”的结合，能够有助于实现和谐，即“和”。“作为宁海人，我希望在今后的农村治理中，能够见到更多更好的自主创新，将宁海建设得更好，本人也非常愿意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