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黄麦香 |
http://www.nhnews.com.cn 宁海新闻网 2019年06月17日 10:42:44 |
杨小娣 芒种前后,黄熟了的杏子泛起酸酸甜甜的记忆,小麦像饱满丰盈的年轻女子在野外招摇。当群山上满目新鲜的嫩绿渐变成了日渐深沉的翠绿时,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远了。阳光热烈起来了,空气中的各种气味似乎也更清晰可辨。于是,也终于意识到又是一个季节轮转了,夏天,夏天已经悄悄到来。 每次打开一个季节或者一个情境,似乎都是有些特定的标识符号,可能是一种气味、一种色彩或者一种形态等。比如看季节特征鲜明的花卉就是其中之一,春兰秋菊夏荷冬梅,这算是格调比较高雅一点的标识花卉。再乡野一点的,春天另有杜鹃花,夏天就有栀子花,秋天还有庭中桂花,以及冬天的飘飘雪花。一年花事华光流转,日子就像长了飞轮似的倏忽而过。 很多日常的事物在身边存在时似乎很家常朴素,但用古诗词写起来大多会变得很雅致,尤其花事,乡野气质的栀子花也不例外。唐朝刘禹锡的诗《和令狐相公咏栀子花》:“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又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委婉典雅的栀子花香里,似乎家国之思、离愁别绪、郎情妾意便都有了。明代沈周的《栀子花诗》却是矫情得很:“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因为缺乏特征性的描述,如果不看题目,还真的很难联想到这是写栀子花。唐朝王建这首《雨过山村》倒是很接地气有点乡野味:“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而在汪曾祺《人间草木》笔下,这栀子花分明开得像个现当代农村妇女的泼辣样儿: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行文与情绪都非常痛快淋漓。 也许正因为栀子花有这样畅快高浓的香味,所以大多居民院子里、排楼前、绿化带、公园里都有栽种,一到夏天就悠扬高调地芳香起来。这泛称栀子花的物种细分起来类型也有好多。有称大花栀子,叶大花大而富浓香、重瓣。有称水栀子,植株矮小,花叶小,重瓣。还有雀舌栀子又名小花栀子、雀舌花,株矮生平卧,叶小狭长,倒披针形,花亦较小有浓香,花重瓣。黄栀子,又名山栀子,为栀子花的野生种。 年少记忆中,我们小孩子们经常会去野外折一些黄栀子花,那漫山遍野绽放的野栀子花就像我们的童年一样肆意开放、没心没肺。有些山里人家还会把栀子花摘来炒菜,入口芬芳,天然美味。庭前种的花大叶大的栀子花一般叫玉荷花,花开时节经常看到有些农村妇女会剪下几枝栀子花,因简就陋在家里玻璃瓶或者小碗里插上几枝,瞬间就觉得温馨四溢;或者在鬓发、衣襟间别上一枝,她们一阵风似地从身边走过,却留下一股清新又浓郁的好闻的香味,感觉这些野蛮生长的江南女子也因此如诗如画般地柔情了起来,这也算是她们一种质朴的审美追求吧。 栀子花开,是高考季、中考季,也是大学毕业季,是一个离愁别绪蔓延的季节。总是记得,白白的栀子花香芳醇时伤感也浓稠起来。当时光的年轮轻轻地翻过了少年白雪的篇章,回转身来能寻找到的便是记忆中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杏黄麦香,栀子花开,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不过,能看到花、能想到花的季节与心情,还是能过滤掉所有杂质留下美好的生活。 |
录入:袁慧敏 责任编辑:袁慧敏 稿源:宁海新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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